裴行舟坐在軟凳上,手心撫了撫時卿的臉頰,聲音低沉且溫潤的說道。
“卿卿,你定是上天賜朕的禮物吧。”
平日裡冷峻不苟言笑的帝王,這一刻嘴角微微上揚,仿佛在時卿麵前,他永遠都不必太拘泥。
他伸手撫了撫時卿的小腹,他的聲音甚是好聽的說道。
“皇兒,你要乖乖的,莫要讓你母妃吃苦,不然等你出生,朕可不饒你。”
說完,他起身親了親時卿的臉頰。
少女的芙蓉麵泛著紅潤,白裡透粉的模樣十分的可愛,杏眼桃腮,嘴角微微嘟起再可愛不過了。
裴行舟從衣襟掏出一樣明黃色的聖旨,燭光搖曳的寢殿,隻見他神色無比認真的在聖旨上行書,仿佛在交代何事。
待寫完聖旨,他鄭重其事的將其交給了最信任的影衛。
“待朕去後,一切都以朕的聖旨與傳國玉璽為準,朝堂之上,縱然有誰想顛覆,我南朝的皇後與嫡長子,隻有時卿,與她腹中的孩兒。”
影衛跟隨永安帝多年,聽完這番話,心中有些酸澀,他忙反駁道。
“皇上您正值壯年,朝堂上自然由您安排,怎能將如此重要的事交由貴妃,她這般愛您,怎能接受此事……”
裴行舟身形微頓,隨即看著窗欞外黑沉沉的夜空,良久後找回自己的聲音。
“人算不如天算,朕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剩下的時日不多,朕想陪陪她,你隻需記著朕的安排就是,彆的事無需多言。”
影衛不敢反駁,他隻好恭敬道,“是,屬下明白。”
待影衛離開,裴行舟將明黃色的長衫脫下,在長樂宮睡了一宿。
赫連在京城隻待了兩日,離開時,留下一樣文書,他將契丹城池最重要的一座城池送給了時卿,當做時卿的嫁妝。
而他將平素最看重的侍從留在京城,守護時卿的安危,隻要契丹沒事,她永遠都是契丹的郡主。
這也是契丹的誠意。
赫連在契丹時,也有人暗中讓他奪權,隻要時卿生下皇子,再用計讓永安帝意外死亡。
幼帝最是好控製,一切計劃都在掌控之中。
隻是赫連拒絕了心腹的提議,同時,將心腹賜罪,他與榮姬是龍鳳胎,從小到大都在爭權奪勢中長大。
而榮姬被人利用的這些年,他心裡隻剩自責,若非他的疏忽,妹妹不會被人利用。
榮姬的聰慧,本該配得上草原最英武的男子,而非在京城的後宅中被困了半輩子。
時卿為了榮姬入宮,他唯一的外甥女隻有他一個親人,他怎舍得利用,自是會將契丹治理好,讓它成為時卿最強大的後盾。
時家麵臨滅頂之災,為了時卿不被世人詬病,永安帝刻意的隱瞞了時卿的身世,但就算如此,還是被有心人猜忌。
更是有朝臣覺得,時家謀反,宸貴妃必定參與其中,請永安帝治罪時卿。
而時卿的身世,在此時被眾人所知,也是永安帝有意透露。
原來,宸貴妃並非是時家卑微的庶女,而是契丹的小郡主,從小嬌養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