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見了,就連鬆枝也不知所蹤,她這會完全拿不定主意,隻能每天派人出去打探消息,然而,卻無濟於事。
陸文柏被小小的奴婢質問,臉色微變,他冷冷的看著趙嬤嬤,嘲諷一笑。
“彆忘記自己的身份,本侯爺比誰都要在乎夫人的生死,趙嬤嬤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趙嬤嬤無言以對,一句話都懶得與陸文柏說。
“我不在的這六年,夫人都在做什麼……”
陸文柏沉默半晌,忽然開口問道,他從小就知道自己有門婚事,隻是他不喜歡規矩的世家貴女,對時卿從未有好奇。
而今,時卿的失蹤,讓他心中莫名悶得慌。
“侯爺不知,夫人心中甚是思念您時,就去佛祖麵前跪了兩天兩夜,隻求您平安的歸來。”
“那時候,二小姐尚且年幼,最是鬨騰的年紀,是我們夫人照顧著二小姐,可夫人再用心待人,又如何,終歸是沒人珍惜。”
……
趙嬤嬤自顧自的說了許多的話,陸文柏沉默著聽完,原本波瀾不驚的心中,被愧疚淹沒。
若是再選一次,他或許會選擇時卿,她會怪自己嗎?
“時辰不早了,嬤嬤下去歇息吧,本侯爺想在這裡待一會,有勞嬤嬤了。”
趙嬤嬤欲言又止,轉身離開了。
夫人在府中時,也不見侯爺有多歡喜,而今失蹤,又來做戲,真是讓人覺得可笑。
“是,奴婢告退。”
趙嬤嬤離開後,陸文柏坐在棲梧院的銅鏡前,那兒擺著一本劄記。
他心中微動,將那本劄記翻開,上麵的字跡十分的娟秀,一看就知是練過書法。
劄記上,寫著這幾年來,時卿遇到的不少事兒,她從閨房中無憂無慮的大小姐,成長為處理庶務遊刃有餘的侯府主母。
也並非是渾然天成,而是費了不少的時機和心思,看著上麵的一句一言,陸文柏終歸是沉默。
他起身走到了窗欞旁,窗外,經過風雨洗禮的海棠花,已經從枝頭落下,再不見往日的姝豔。
海棠花,落了。
陸文柏起身離開了棲梧院中,忽然想起塵封許久的記憶,弱冠之禮的那年。
他知曉自己有個小媳婦,所以有時會寫信去梧州,亦或者是送京城的點心討好未婚妻。
六年前成婚的那年,去了玉門關後,似乎一切都變了。
他在玉門關時,遇見了與眾不同的謝淑薇,無法自拔的喜歡上了謝淑薇,對時卿的存在,也是越發的厭惡。
他跌跌撞撞的離開了棲梧院中,叫來了福安,讓他拿來幾壺上好的酒。
過去,酒量自持有度的陸文柏,幾乎是喝的酩酊大醉。
隻是,等醒來時,昨晚的一切陸文柏都忘記了。
謝淑薇將醒酒湯喂給陸文柏喝,將他的外衫脫下,給他換了一身衣裳。
“陸郎,昨兒你去哪裡了,怎麼沒有回紫藤苑,難道你不知,我最是怕雨夜嗎?”
說完,她嬌嗔的看了一眼陸文柏,“莫不是你厭煩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