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過去鄒氏刻意的放縱他,出去做不入格的事,如今流下的汗水似乎都是有價值。
不過他還是不懂,自己讀書太差,以後難不成還入仕嗎?
日光照在頭上,少年的心越發的清明,他的目光落在時卿身上,輕聲道。
“阿姐,你如此辛苦的訓練我,是為了什麼呢,以我的資質,就算刻苦,最多也是個舉子,我……”
時卿,“……”
這傻小子怎的一點雄心壯誌都沒有,讓他有些頭疼。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不求你成大器,但絕不是紈絝子弟,況且韞兒小時候讀書的勁兒很足,姐姐希望你入仕,亦或者參軍。
等將來必定是有一番作為,過去無人管束你,如今有阿姐在,我會嚴格約束你的。
若是隻中舉子,以後便刻苦十倍百倍的讀書,總有一日能有一番成就,至少,不是將光陰浪費在月滿樓裡,你覺得呢?”
這一番肺腑之言,讓時逍韞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阿姐說的是,我不會讓阿姐失望的。”
少年原本黯淡的眸子忽然清明且堅定,滿腦子都是好好的學習,刻苦練武,隻要努力總能改變命運。
然而,時逍韞忽的想到父親逼著時卿嫁給軒轅衡的事,眼看離婚事隻有不到半月。
他皺眉看著時卿,有些不安的問道。
“阿姐,你真的要嫁給軒轅衡?他最是記仇,如今又是皇城督主,若是為難你怎麼辦?”
時逍韞的眸中充滿著真心實意的關切,時卿心中一暖,隻歎氣道。
“婚事是皇上親賜,豈有更改的道理,韞兒,不必擔心我,事情總有峰回路轉的時候。”
時卿這樣安慰著,然而時逍韞卻覺得不太靠譜。
他長歎一口氣,心中暗暗想著,等他尋時機要去給軒轅衡解釋才好。
他的姐姐從來不是虛情假意,更不是忘恩負義的人,當年的事都是鄒氏逼迫的。
這是鬆芝去查明的事,時逍韞當初也怪姐姐狠心,卻不知背後的緣故竟是被鄒氏威脅。
鄒氏……
時逍韞眸中閃過冷意,總有一天,他要讓鄒氏自食其果。
“阿姐,不如我們逃吧。”
聽到這裡,時卿挑眉,離開京城還怎麼教訓時洛伊,況且她也想知道,時洛伊有上帝視角,如何避禍事,且如何做到皇後的位置。
“娘的骨灰在京城,鄒氏母女還沒有解決,為何要離開,韞兒,逃避從來不是聰明的辦法,我有辦法解決的,你無須為我擔心。”
時逍韞知道自己多言無用,隻能祈禱時卿與軒轅衡之間的結能解開。
“阿姐心意已決,韞兒都聽你的,若是軒轅衡傷你,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時逍韞發誓要精進武藝,若是時家不能成為姐姐的後盾,他自己成為阿姐的後盾就夠了。
過去是他年幼,而今時家的一切他都看透了。
原來坊間所言都是真的,有後娘就有後爹,鄒氏看似對他好。
隻是卻不準時建鄴親自教他學業,更是縱容著他花天酒地,這是捧殺……
時逍韞不傻,他當然知道這一切,其實也並非不明白鄒氏的為人。
然而,要在時家活下去,他隻能裝作紈絝,如此一來,鄒氏就不會感受到威脅了。
姐弟二人相處了半月,總算是冰釋前嫌了,感情也一如從前那般好。
時卿回到芳庭苑後,左思右想,於是讓春霖暗中給時逍韞請夫子來。
至於學習的地方,就安排在芳庭苑隔壁,也是寬大的偏院。
時卿將時逍韞的紈絝之路斷了以後,總算將他拉回正路。
她回到庭院中,對著銅鏡梳妝一番,將青絲都束了起來,用發冠束好。
同時,又將耳環給取了下來,換了一身黑金色的圓領袍,淡淡的灑金在衣袍上,看起來格外的華麗。
隻衣襟上繡了一朵海棠花,越發襯得她意氣風發了。
時卿拿起眉筆,將眉型修改了一番,讓眉峰看起來淩厲,又抹上了淺色的口脂,人麵桃花,甚是清俊好看。
她穿著圓領袍,像是風流肆意的少年郎一般,腰間彆了一把軟劍,正欲出門迎麵卻和春霖撞上了。
春霖有些驚恐的看著時卿,差點尖叫起來,她以為有外男闖入彆院,直到看到眉眼眼熟的時卿,輕聲道。
“小姐,您為何這般打扮?”
時卿淡定道,“今日上元節,想出去逛逛,好春霖,你替我守著芳庭苑,我去去就回。”
春霖一臉擔憂,看著容貌俊美的少年郎,臉頰微紅,她輕聲道。
“小姐這般模樣甚是惹眼,可要小心一些,奴婢跟您出去吧,可好?”
時卿挑眉道,“春霖,芳庭苑的牆你都翻不出去,咱們一起出去,肯定得抓包,好妹妹替我守著庭院,打發無關緊要的人,你家小姐不會有事。”
春霖見識過時卿的功夫,聽到這裡也不便多言,乖巧的聽著時卿的話,點了點頭。
“是,奴婢明白。”
時卿輕車熟路的離開了芳庭苑,今晚的上元節很熱鬨,還有更熱鬨的一點是,今晚軒轅衡會出現在京城的東街,被人算計下藥。
此事是邕寧公主所為,當然她也沒得逞,當晚中藥的軒轅衡被仇人算計。
他的武功原本高強,因中了迷藥被人暗算毀了半張臉,甚至被丟到了乞丐堆。
仇人想要看到軒轅衡痛苦的模樣,讓他自輕自賤,軒轅衡用內功將迷藥的毒壓下去,身體也損傷不少。
這就導致後期男主陰晴不定殘暴殺戮,這是時卿從團子那看到的資料。
既然她成了原主,如此刷好感的機會,當然不容錯過。
團子,軒轅衡現在在哪裡?
團子也不是第一次開外掛了,業務本領熟悉的很,很快打開係統的導航,尋到了男主的位置。
宿主趕巧了,男主這會在望江樓,永寧公主給他下藥了正準備帶他離開,正往客棧去了,宿主快行動,不然你未婚夫的清白不保!
時卿聲音涼涼道,“團子,你聽起來有點興奮,倒像是有點期待事情發生。”
團子桀桀桀的笑了一聲,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笑的太邪惡,連忙補救道。
哪能啊,隻是順便為宿主提醒罷了。
時卿沒有與小團子計較,從暗處朝著它所說的望江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