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人看了一眼芙兒,冷冷的說道。
“你們家掌櫃的可在?我們在京兆府收到匿名舉報,說是你們酒館購買的食材來曆不明,且有腐臭的味道,特地過來調查。”
說完,這官人臉都有些綠了,要知道這段時間他往小酒館跑的最勤。
官人每天都來吃幾串羊肉,還有烤雞翅,以及喝上一碗鮮香麻辣的湯。
對他來說能解一天的疲憊,最重要的是價格也不貴,他這樣的俸祿,一個月也能吃上好幾次,有時候也帶著弟兄過來吃。
萬沒有想到,有人會舉報其中的有內幕,他心裡難受的緊,主動找大人領了差事過來巡查。
民以食為天,這可是大事,若真有人用的食材不合規矩,是要吃官司的。
芙兒有些汗流浹背,她想起方才自己刻意嫁禍於人,這會竟然遭到反噬了,她心裡多少有點不痛快。
“大人,肯定是有人嫉妒咱們小酒館生意興隆,這才匿名舉報的,您不能因此事就覺得我們酒館犯事了。”
春霖冷哼了一聲,輕嗤一笑。
“我們家姑娘不過是離開了一會,你們就懷疑後廚不見的東西是我們姑娘偷的,怎麼,這會倒是覺得自己委屈了?”
芙兒簡直要被春霖氣哭了,沒想過她嘴炮功夫竟然如此厲害。
隻是,這些官兵必須穩住,不能讓他們去後廚,不然一切都完蛋了。
時卿勾了勾紅唇,殺人誅心道,“到底是否委屈,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方才進去後院過熟路的很,各位官人這邊請。”
說著,時卿直接開道,小酒館的小二想攔著,終究不敵時卿身邊的兩人,隻能瞪大眼睛看著官兵進去了後院。
原本在吃炸串的客人,這會連忙起身跟了過去,後廚放食材的地方有些隱蔽。
直到走到最後一個房間,推門而入時,一陣刺鼻的味道傳來。
後廚放凍貨的地方,地上都是血水,食材就這樣擺放在地上,上麵還沾了不少的黑點,像是發黴了一樣。
還有新鮮的沒醃製的炸雞,身上卻是有烏青的痕跡,那為首的官人看了一眼,臉色微變道。
“這分明是患病將要死的雞崽子,竟然連這種東西也拿過來吃,你們是不要命了?”
想起前段時間,發生雞瘟死的畜生不少,有些農戶舍不得埋了,竟然用這種方式出現在小酒館,還是十分興旺的小酒館。
圍觀的食客看到這一幕,紛紛嘔吐起來,隨後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小酒館。
芙兒已經撐不住了,她搖了搖頭隻好撂挑子,“采購的事,都是我們店小二負責,我也不知其中的情況,還請官爺高抬貴手。”
那官人徹底沒有脾氣,命人將采購的清單拿出來,還有賬目往來,芙兒沒辦法,隻能將東西交出來。
時卿看到這裡,知道時洛伊不會出現,於是擺了擺手,帶著時逍韞和春霖離開了。
衙役最終順藤摸瓜,查到了背後的黑色產業,於是去了城南的菜市場,將販賣黑心肉的王五抓了起來,又將此事通報上級。
京兆府尹見此事事關民生,不敢瞞著,於是連夜遞折子給當今皇帝,而小酒館當晚就被封了。
裡麵所有東西都被查封,至於小酒館的經營者,則是被抓到了京兆府。
在逼問之下,小酒館的負責人對事情供認不諱,最後被關押收監。
此事仿佛是猶如警鐘一般敲響,對京城的酒樓無疑是重創,同一時間,京城的醫館幾乎是爆滿。
那些去過小酒館的客人,生理上開始上吐下瀉起來,似乎是被自己嚇出病了。
百姓們想起去小酒館吃的東西,每日寢食難安,最後吃了好多藥才調理好。
當晚,明德皇帝直接一道旨意,命人將小酒館的負責人處菜市場關進天牢,鞭笞數十板,關五年以儆效尤。
一時間,京城做酒樓的眾人都小心謹慎的很,擔心自己出錯。
說起來,這一次損失最大的還是屬時洛伊,她手中所有的銀子都隻有五百兩。
這次,花了三百兩開店進貨采買,才回來兩百兩銀子,本以為看到了希望。
誰知道,有人橫空插了一手,她的暴富夢瞬間就破滅了。
時洛伊想知道究竟是誰匿名舉報的,多方查證之下,最終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時卿做的好事,是她寫的匿名信。
她甚是氣惱的將房中的首飾都摔在了地上,臉色十分的陰鬱,她好不容易爬起來,又是時卿搗亂,讓小酒館被封。
若隻是損失一點銀子就算了,那小酒館是逍遙王投資的。
如今一點成績都沒有出來,酒館就沒有了,她擔心自己在逍遙王那裡成了廢物。
雖然,逍遙王平日裡沒有責罵過她,隻是時洛伊心裡就是怕。
“王妃,咱們來日方長,奴婢會派人將時卿盯好,再不出一點差錯了。”
時洛伊這會需要泄氣的地方,看著芙兒也是越發的不順眼,她抬手就打了芙兒一巴掌,語氣陰沉道。
“本王妃要你有什麼用,這點事都辦不好,不過是讓你去看著小酒館罷了,你竟然讓官府查封了,還不快跪下。”
“奴婢知錯,還請王妃原諒。”
說完,她重重的叩首,卻沒有得到時洛伊的憐憫。
芙兒生的好看,又是逍遙王賞賜過來的,她心裡自然對芙兒厭惡。
時洛伊將桌上的花瓶扔在了地上,隻聽見清脆一聲響動,花瓶摔碎了,她指著鋒利的碎片冷冷的對芙兒說道。
“在這裡跪半個時辰,我便饒了你。”
芙兒咬了咬唇瓣,連忙說著求饒,隻是時洛伊是絕不會聽的。
最終,芙兒身子顫抖的跪在碎瓷片上,銳利的瓷片將她的膝蓋刮破,鮮紅的血液從她的膝蓋處流了下來。
逍遙王忽的踏入房中,他看了一眼時洛伊,隨後淡淡的對芙兒說道,“下去吧,這裡沒有你的事。”
芙兒如釋重負,行了一禮後轉身離開了。
時洛伊坐在床幔旁,撒嬌對逍遙王說道,“王爺,臣妾原本想為你分憂解難,沒想到小酒館沒了,都是臣妾的錯,請王爺怪罪臣妾吧。”
說著,美人兒梨花帶雨的落淚,看著可憐極了。
逍遙王從來都是惜花之人,見時洛伊如此,連忙將她摟在懷中,關切的說道。
“洛兒莫怕,有本王為你撐腰,不過是小酒館,能掙多少錢,沒了就沒了,還有你夫君。”
時洛伊抹了抹淚,“還是王爺疼惜臣妾。”
逍遙王的眼色黑青,一看就是寵欲過度,平日裡時洛伊也沒管束著他,無論他寵幸哪個妾室,她都不爭不搶,十分的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