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擔心薛文正多慮,隻說道,“母親身體不適,卿卿想去青龍寺為母親祈福,她最是乖巧懂事了。”
薛文正聽到這裡,倒是鬆了口氣,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有些無奈道。
“今日從神都回京,路上碰見匪賊,那賊人狡猾的很,對我諸多算計,還好我跑得快,沒有讓他傷到根本。”
陳氏連忙扶著薛文正坐下,安撫了他許久,又讓廚房的人準備好點心。
“老爺後來是怎麼脫險的?”
薛文正長歎一口氣,“說起來也是運氣好,隻是腿受傷了,後被謝小將軍救了。”
陳氏心中有種不安的想法,從老爺偷天換日,將兩個孩子換了以後,她就知道,薛令卿在府中的意義就是賜福。
薛家一路青雲直上,也不過十年的時間,而她的長子更是這一屆學子中最出眾的少年郎,旁人都以為是薛家祖墳冒了青煙。
隻有陳氏知道,這一切,都是因薛令卿的緣故。
薛家平安順遂,用的是薛令卿的血為藥引。
如此,薛令卿便日頭疼腦熱,要不就是倒黴不斷,上次薛文正升遷江州刺史,薛令卿更是差點兒病故。
總之,過去在長安城裡過的並不好。
後來,等薛令卿長大一點後,倒是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她很聰慧,長安城的官眷都很喜歡她。
今日,薛令卿才去了青龍寺,薛文正就出了事,實在是讓陳氏有些惶惶不安。
陳氏將薛令婉支開,等晚間的時候,夫妻二人夜話家常。
“老爺,不如將卿卿送走吧。”
薛文正聞言,冷冷的瞥了一眼陳氏。
“你胡說什麼,你明知她的命格好,高人曾說過,未來她很有可能入住後位,我們薛家更是受其福澤,若將她送走,豈不是白白浪費了福氣?”
陳氏並非是心疼薛令卿,隻是不想薛令卿影響自己的女兒。
“卿卿在長安城,咱們的女兒始終被人比下去,我原本想讓婉兒結識禦史夫人,隻是弄巧成拙了。”
薛文正以為是兩個女兒小打小鬨,亦或者是吃醋,在得知薛令婉出手傷人,甚至暗中對薛令卿出手時,他的臉色變了變。
到底是親生女兒,薛令婉的性子與他一般無二,容不下沙子。
“卿卿知情識趣,不會提起此事,婉兒已經回到長安城,日後兩個女兒你要好好的對待。”
陳氏心中有為難的地方,她從來不喜薛令卿,如今親女兒回來更是如此。
“老爺,婉兒是咱們的親生孩子,她也到了出嫁的年紀,我總要為她多綢繆一番才是。”
她瞧著江裕安對薛令婉甚是討好,這兩日更是時常送禮物來薛府,當初訂下婚事時,本就說的是薛家女兒。
至於哪個女兒,又有誰來規定呢。
薛文正撫了撫頭,隻覺得有些心力交瘁,他隻敷衍道。
“卿卿會為薛家謀來富貴,此事,十多年前,我就與你說了,夫人,至於婉兒……”
薛文正頓了頓,在陳氏期待的目光中又說道。
“明日就是江裕安的生辰,你去書房的案桌上取來卿卿的劄記,交給婉兒,上麵都是江裕安的喜好,若婉兒是聰明的孩子,會知道該怎麼做。”
薛令卿喜歡寫劄記一事,隻有薛文正知道,劄記中記錄了和江裕安有關的一切,他的喜好,還有他不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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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有了這本劄記,國公府的婚事定能落到令婉的手中,薛文正心中的算盤打的很好。
兩家的婚事是十年前訂下的,那時還是縣令的薛文正自然高攀不上江家。
一切的契機還要從薛令卿救了江家夫人開始說起,江夫人被人追殺,是年幼的薛令卿巧使妙計讓江夫人逃過一劫。
江夫人回到國公府後,命人送來謝禮,更是在朝堂上,對薛文正多有提點,而江夫人甚是喜歡薛令卿。
於是,與薛家父母商量,定下了兩家的親事。
隻是,江裕安心比天高,看不上小門小戶的薛家,從小到大都對薛令卿多加為難。
陳氏心中一喜,果真是老爺考慮的周到,她連忙去了一趟書房,將劄記找到了,隨後立刻送去了薛令婉的房中。
陳氏交代了薛令婉一番,原本覺得繁瑣的薛令婉這會倒是沒有拒絕。
她沉聲說道,“母親放心,我會好好記住江家哥哥的喜好,不會讓咱們薛家丟臉。”
陳氏沒開玩笑的撫了撫薛令婉的臉頰,“你隻需記得莫要和卿卿發生過節,你想要的,母親都會滿足你。”
薛令卿是薛家用來擋災的物件兒一般的存在,陳氏做事向來公私分明,這會語氣鄭重的提醒。
隻是,薛令婉雖得到了劄記,心裡卻十分的不悅,薛令卿隻是冒牌的而已,她會讓爹娘知道自己的本事的。
自時卿離開薛府後,陳氏已經請來了族人,將時卿從族譜上劃去,同時換上了薛令婉的名字。
時卿知道消息的時候,正在青龍寺陪老太太謄寫佛經,她的字跡清秀,有時又蒼穹有力,是長安城貴女的典範。
老太太倒是感慨,這薛家唯有令卿有自己當年的風範,哪怕是薛文正也是萬萬不及,畢竟,薛文正非她的親兒子。
初來青龍寺,老太太心疼她孤身一人,於是留了時卿在身邊,薛老太太雖然性子倔強,隻是對時卿很是疼愛。
她擔心時卿吃不慣青龍寺的齋飯,於是,派人去長安城最大的酒樓醉香樓,給時卿準備可口的佳肴。
“令卿,你來青龍寺這麼久了,每日心事重重,若你心中有事,為何不同祖母說實話?你來我這兒,莫不是躲懶?”
安姑姑連忙從禪房退出去,將空間留給祖孫二人。
時卿微愣,老太太果真是眼神如炬,這些事竟然都知曉。
她依偎在老太太的身邊,語調輕快的撒嬌,“孫女隻是想祖母罷了。”
老太太冷哼一聲,“府中的事,安姑姑已經告訴我了,府中來了新人,讓你爹娘好生安置就好,祖母永遠都是你的靠山,快嘗嘗這道雞湯竹筍,是你過去最喜歡吃的菜了。”
雞湯竹筍味道十分的鮮美,時卿嘗了兩口,甚是滿意。
時卿歎氣,“我雖不知妹妹為何對我如此大敵意,隻是爹娘疼我一場,總不好讓她們為難,我離開後,但願妹妹與爹娘能享受天倫之樂,孫女有祖母就好了。”
三言兩語,老太太知道了薛令卿的處境,如今隻剩下心疼了。
老太太看著眼前容色清麗的少女,她笑的燦爛,可眸中一閃而過的難過,讓老太太心中有些心疼。
這對夫婦當年抱錯孩子便罷了,將孩子交給她教養了數年。
如今親女兒回來,一並養著就是,定是陳氏刻薄她的卿卿。
“好孩子,祖母在長安城還有幾處宅子,若你不願意回家,以後去祖母的彆院住也是極好,算算時間,你謝家表哥該回京了。”
薛老夫人出自謝氏名門,忠良之後,如今尚在長安城有幾分名望。
薛氏夫婦總想借著老夫人的名頭去攀附謝家,卻沒人搭理。
而老太太也不願意牽線搭橋,正是如此,薛文正對老太太是有幾分怒氣的。
原劇情中,若非老太太離世的早,薛家也不會犧牲薛令卿去做側妃,毀了她半生。
安姑姑忽的敲門,語氣有些急促,“老太太,不好了,國公府的人在青龍寺外求見,說是要見大小姐。”
薛老夫人疑惑,她笑嗬嗬的看了一眼時卿,感慨道。
“莫不是江家的臭小子回京,來見咱們卿卿了?倒是有心思。”
時卿知道了劇情,江家的人最是重利,這會叨擾老夫人,許是來退婚的。
“祖母,前兩日是江裕安的生辰,若是他惦記著我,早去了薛家。”
老夫人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昨日她看到了茯苓送過來的信箋。
老夫人得知令卿才離開薛家不到五日,陳氏迫不及待的找來族長,將薛令卿從族譜上劃去。
安姑姑臉色有些不好看,見老夫人快言快語,她長歎一口氣,連忙說道。
“國公府來退親了,說咱們小姐根本不是薛家長女,不過是養女罷了,豈能踏入國公府的門。”
老夫人氣憤道,“當真以為我孫女沒了儀仗,這般來欺負?老身還沒有死,卿卿容不得他們欺負。”
時卿卻是攔下老夫人,看著老人家擔憂的神色甚是真切,她從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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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此事不如卿卿出麵解決,橫豎當初是我與江裕安訂的親。”
“卿卿,江家臭小子都這樣待你,難道你還要委曲求全嗎?”
老太太擔心時卿想不開,忙勸解。
時卿卻是解釋道,“祖母,我受您的教誨多年,從來速戰速決,不會給自己與您蒙羞的。”
老夫人一聽,就知時卿是有主意的孩子,便點頭讓她去處理此事。
“罷了,此事由你自己解決。”
她將頭上的發飾都摘了下來,隻從錦盒中取來一樣物件,藏在衣袖中走到了禪房外。
團子在識海中提醒道,“原主在劇情中的轉折就是此事,她原本是天姿嬌女,因此事被折損驕傲,成了所有人笑柄。
而薛家為了徹底利用完原主,從她身上剜肉,後用原主的血做藥引,徹底奪走原主的福運。
在原主離世後,她的骨灰還被端王放在寢宮。
所以轉折的劇情很關鍵,請宿主把握時機。”
時卿隻是聽著這幾個字眼,都感覺骨頭縫有點疼,仿佛有人在剜骨取肉一般,知道薛家不是好人,沒想到,這麼不當人。
國公府的人浩浩蕩蕩,江裕安帶著一紙退婚書,在禪房之中等候著。
等的時間有些久了,江裕安有些不耐煩道。
“薛令卿難道想做縮頭烏龜不成,不想退婚?”
身邊的書童青河小聲的提醒道,“公子,您與薛小姐也是大小的交情,難道真的不留情麵嗎?就算退婚,該給薛小姐留幾分體麵吧。”
江裕安瞪了一眼青河,不悅道。
“糊塗東西,用的國公府的月錢,如今倒是幫彆人說話,若非薛令卿鳩占鵲巢,婉兒妹妹怎麼會流落在外。”
青河小聲道,“可公子,此事發生時,薛小姐還在繈褓之中,她也做不了什麼啊。”
他不能違心說話,老天爺看著呢,因果報應他怕得很,況且這裡還是青龍寺,整個長安最靈驗的寺廟。
江裕安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退婚,腦海中浮現薛令卿的容顏,他忽的有些退卻,隻是都來了青龍寺,他不能退縮。
他與薛家才回家的令婉幾乎是一見鐘情,在婉兒口中得知她受的委屈,再看看薛令卿過的如此體麵,他難免為薛令婉抱不平。
“公子,薛小姐來了。”
青河話音剛落,禪房不遠處,穿著青衫的少女冷著臉走來,她未施脂粉,容貌卻格外出塵,清冷如蓮,不可冒犯。
江裕安為了躲避婚事,外出遊學了兩年,當初離開時,薛令卿還生的圓潤可愛,不過才過了兩年,她的容貌越發出眾了。
江裕安嘲諷的話卡在口中說不出來,他也不知為何自己如此討厭薛令卿。
或許,是因自己賽馬時輸給了小小的令卿,還是詩會時,做的詩詞沒有薛令卿的更有意境。
亦或者是,他十歲生辰宴想捉弄小令卿,卻被她扮鬼臉,嚇的跌落在蓮花池中。
隻是,也沒人說過,長大後的薛令卿如此好看啊,讓他有些移不開眼了。
江裕安喉結微動,怕自己反悔,乾脆長話短說。
“令卿,你我相識一場,隻是,我一直將你當做妹妹般看待,我與令婉一見鐘情,如今與你退婚,算是給你交代了,你想要什麼補償,我都滿足你。”
他知曉薛令卿對自己的情誼,已經準備好她發飆,誰知眼前的少女很是淡然。
時卿拿出一塊玉佩來,遞到了青河的手中,看著江裕安不解的目光,她沉聲道。
“退婚的事,我知道了,這是當年你母親贈我的玉佩,說是給江家未來的兒媳婦,如今還給你,你我的婚約從此解除。”
江裕安鬆了一口氣,從青河手中接過玉佩,江裕安若有所思。
看著那塊玉,是母親用上好的玉料,他和薛令卿還因此事大打出手,沒有想到,她如此寶貝的玉佩,這樣輕易給了出來。
隻是薛令卿的反應太平靜,讓他心中有些悶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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