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將軍隻認死理,隻想討回公道。
哪怕夏氏為了江丞相與家族斷了聯係,在此事上,江丞相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親妹妹就這樣亡故,丞相府總要付出代價,他不惜一切都要為夏姨娘報仇雪恨。
“微臣愧對發起夏氏,都是微臣無能,未能替她討回一個公道,昌平公主縱火一案,微臣已經徹查清楚,此事千真萬確,請皇上一定要為夏氏作主。
微臣甘願為此承擔一切後果,付出任何代價!”
時卿的聲音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一般,幽冷至極,讓人不寒而栗。
她緊緊地盯著江丞相,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你既然早就知曉這一切乃是昌平郡主所為,為何不為我娘主持公道?甚至連她的骨灰都未能保住!江丞相,您可真是做得‘好’極了呀!”
江丞相的目光幽深如潭水,深不見底,他始終沒有勇氣直視時卿那雙充滿仇恨與憤怒的眼睛。
此刻,他向皇帝叩頭求饒,請皇帝嚴懲昌平郡主。
不僅如此,他還毫不猶豫地將宴王暗中勾結黨羽之事全盤托出。
原來,這宴王竟是個心狠手辣、道德淪喪之人。
曾經,他巧取豪奪一名有夫之婦,致使其懷孕。
然而,令人發指的是,這名可憐的女子最終竟在新婚之夜慘死在床上。
更可惡的是,宴王還將那女子的全部家產據為己有。
至於江嫻妤之所以會給人下藥,也全是因為受了宴王的指使。
他們一心想著扳倒太子,隻要太子失勢,那麼宴王便有機會被立為新的太子。
隻可惜,他們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這太子又豈是那麼輕易就能被打倒的呢?
“皇上啊,宴王和長公主簡直就是草菅人命、無法無天!他們這般作為,嚴重敗壞了我們皇室的風氣,請皇上務必為太子作主啊!”
大臣們一個個瞠目結舌地望著江丞相。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丞相竟然公然彈劾起自己的丈母娘來了。
這位丈母娘可不是一般人啊,她是當今聖上的親姐姐,尊貴無比的長公主殿下!
這簡直就是瘋狂之舉,令人匪夷所思。
玄宗帝聽完之後,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似水,猶如暴風雨來臨前那壓抑沉悶的天空。
他雙眉緊蹙,滿臉都是怒不可遏的神情。
玄宗帝用冰冷得能讓人掉冰渣子的語氣緩緩說道。
“此事已經有人將相關罪證呈於朕前,朕自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都起來吧。”
隨著玄宗帝一聲令下,眾大臣紛紛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但每個人的心裡依舊忐忑不安。
而此時,玄宗帝卻突然轉過頭去,目光如刀般直直地射向江丞相,並以一種比剛才還要冷酷無情的口吻說道。
“即便犯下這些罪行的當真是郡主,這麼多年過去了,江愛卿難道當真對此一無所知嗎?當初夏氏出事的時候,你為何不站出來替她申辯此事呢?朕實在是看不明白了!”
麵對玄宗帝的質問,江丞相不禁長歎一口氣,然後深深地彎下腰去,誠惶誠恐地回答道。
“回陛下,皆是微臣無能之過,縱使陛下此刻心中想要斥責微臣,微臣也深知自己罪責難逃。”
說完,江丞相便默默地垂下頭去,不敢直視玄宗帝那威嚴的麵容。
玄宗帝並沒有當場宣布最終的處理結果,隻是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朝。
滿朝文武官員隻得懷著滿腹狐疑和擔憂,慢慢地退出了朝堂。
下朝後,時卿正式和夏將軍相認,在知道夏青竹所有的事後,夏將軍悲痛欲絕道。
“負心多是讀書人,當初爹就是擔心姐姐受委屈,才不同意她嫁人,可她就算與家裡斷絕關係也要嫁,這就罷了,既然過的苦,為何不回家……”
夏家雖是商戶,隻是日子倒是過的下去,不至於在丞相府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昌平郡主囂張跋扈,她的女兒又豈是好人。
這些年,他不知多少次去求見,終究被擋了回來,可惜物是人非。
時卿看了一眼江丞相,沉聲道,“舅舅寬心,娘再不用被束縛了,她這一生被丞相府毀了,如今已經是自由身了。”
江丞相手中的婚書早毀了,當初為了迎娶昌平郡主,親手燒毀的。
夏青竹若不是嫁給他,不管怎樣,都有極好的未來,那般蕙質蘭心,一心隻有夫君的女子,卻等不來好的結局。
江丞相發狂的說道,“她嫁給我,就是我的人,她是我的妻,我是絕不會給的。”
“丞相大人說笑了,昌平郡主才是你的妻,您可莫要亂了分寸。”
時卿瞥了一眼江丞相,再不多言一句,轉身漠然的離開。
江丞相不止眼盲心瞎,渣的離譜,對自己的親骨肉,也是狠的毫不留情。
幼時,原主被昌平郡主以教導禮儀為由,拔掉了雙手的指甲,甚至一隻眼睛摔的青紫都睜不開眼睛了。
原主求助江丞相,哭訴郡主的暴行,誰知,等來的卻是江丞相的一頓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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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夫人不懲罰彆人,卻來懲罰你,自然是你做的不好,不能討你母親歡心,不過是傷了一點,過兩日就好了。”
原主倔強道,“我有娘親,她不是我的娘親,爹爹你說過就算娘把正妻身份讓出來,也和過去一樣,你怎麼說謊,騙了我娘。”
江丞相聽完這話,簡直怒不可遏,恨不得殺了原主。
如此,江丞相又打了原主十大板子,疼的原主起不來床,纏綿病榻半個多月才好轉。
時卿並未返回定國公府居住,而是選擇和謝北陵一同直接搬出了國公府。
夫婦現居於夏將軍府邸旁邊的一處宅院內,此處所有的布置早已安排妥當。
這座宅院的景致深得時卿喜愛,乃是典型的江南園林風格。
園中移步換景,處處皆顯得格外雅致。
府內仆役不多,時卿感到頗為自在,無需時刻拘束自己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