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廷宴從沒覺得,這一天是這麼難熬過。
他幾乎都不敢想,倘若陳詠荷難產有了什麼三長兩短,倘若劉氏死了,阿鸞都沒能回來,再見她一麵。
阿鸞若是得知這些事情,她該有多痛苦,多難受?
一想到雲鸞,蕭廷宴的心頭,就忍不住隱隱作痛。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靠在牆壁處,整個人彷徨無措到了極點。
這些人,可都是阿鸞最重要的家人啊。
阿鸞臨走的時候,他向她保證過的,一定會保護好她的家人。可如今,他沒做到……這一切,似乎都搞砸了。
蕭廷宴低下頭,頗為苦惱地握著拳頭,狠狠的錘了一下額頭。
施隸在旁邊,很是忐忑地看著蕭廷宴。
“王爺,你彆這樣。”
蕭廷宴沒理會施隸,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院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抬眼看去。
雲慎抱著劉氏,去而複返。
劉氏已經醒了過來,她的氣息極為薄弱,可她卻已經撐起了力氣,看向蕭廷宴,詢問陳詠荷的情況。
“廷……廷宴。荷兒她現在如何了?”
蕭廷宴立即趨步上前,緊緊地握住了劉氏的手,他讓施隸去搬了一個躺椅過來。
雲慎將劉氏,放在了躺椅上。
劉氏二話不說,衝著他斥道“你給我跪在那裡……我不讓你起身,你就彆起身。”
雲慎低著頭,沒有任何反駁,二話不說屈膝跪在地上。
劉氏心頭憋著的氣,這才緩和了幾分。
她緊緊的握著蕭廷宴的手,聲音全都是哽咽“荷兒她……”
蕭廷宴搖了搖頭“難產,大出血,二少夫人的情況,很是不好。”
劉氏的臉色,更加慘白了幾分。
若非有路神醫的那顆藥丸,恐怕她現在早就咽氣了。
雲慎抱著她快要到山腳的時候,她醒了過來,她想到陳詠荷還在難產,無論如何都要雲慎抱著她,回到陳詠荷身邊。
雲慎哪裡會忤逆她。
他又抱著劉氏回來了。
劉氏攥著拳頭,抬起手來,忍不住狠狠地扇了幾個兩個耳光
“都是我的錯……這都是報應。”
“老天爺啊,所有的報應,都讓我一個人承擔好不好?千萬不能讓荷兒與孩子有事啊。否則,我該如何向將軍交代,該如何向雲楓交代啊。”
雲慎抬頭,通紅著眼睛看著劉氏“母親,你彆這樣傷害自己。”
劉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雲慎,你做的孽,如今,老天正在一點點地討回來。哈哈哈,家門不幸啊。我雲家,怎麼會有了你這麼一個不肖子孫?”
雲慎無可辯駁,他抿著薄唇,沉默不語。
旁人的生死與他無關,在他眼裡,隻關注著劉氏的身體情況。
“母親,兒子知道錯了,你彆生氣。隻要你和二弟妹沒事,你讓兒子怎麼做,兒子就都聽你的。就算,你讓兒子以死謝罪,兒子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
劉氏不禁捂著唇角,低聲哽咽了起來。
蕭廷宴抬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背,幫她順氣。
“夫人彆擔心,隻要有路神醫在,他就不可能讓二少夫人出事的。沒事的,一定會平安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