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若安來的時候,高調出場,全歸遠星的高層和豪族,大概都知道他來了。
可誰都沒想到,除了宗若安,還有特安局督察霍禦燊,這個完全不講道理,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也悄悄來到大府郡。
胡鎂行作為歸遠星的總督,此時的心情就是想死,特彆想死。
霍禦燊兩手搭在座椅扶手上,架著腿,冷冰冰地說“胡鎂行,你能耐啊。帝國任命你為歸遠星總督,和樊氏互相製衡,互相監督,結果你給樊氏當奴才去了。”
“霍督察!蒼天可鑒!我絕對沒有做樊氏的奴才!”胡鎂行大急。
就算他是樊氏奴才,此時也是完全不能承認的。
更何況,他本來就不是樊氏奴才,隻不過看在姻親的關係上,偏向樊氏一點點……
霍禦燊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拉出虛擬顯示屏,放出歸遠星懲戒司,從上到下,屬於樊氏的人手名單。
“你自己看,懲戒司從上到下,除了樊氏,還有誰?”
胡鎂行愣愣地看著那名單,強自鎮定說“……樊氏隻是占據中高層,下麵還有彆的人呢……”
霍禦燊見他冥頑不靈,也不再多說。
他關了虛擬顯示屏,言簡意賅“給你兩個選擇,一,清洗懲戒司。二,清洗總督府。你選哪樣?”
胡鎂行難以選擇,抱著頭“啊”地叫了一聲“霍督察!您不能這樣啊!”
清洗懲戒司,那是不僅要把樊氏的勢力全部趕出懲戒司,而且還要懲罰那些在懲戒司作奸犯科的人,可不是趕出去就了事的。
而樊氏在懲戒司,其實也是胡鎂行的勢力範圍。
沒有樊氏的支持,他一個從平民升到公民的普通人,怎麼可能坐穩歸遠星總督這個位置?!
拔掉樊氏,也是拔掉他胡鎂行的爪牙!
至於清洗總督府,胡鎂行就更是不願意。
既然被霍禦燊逼到這份上,胡鎂行心一橫,站直了身子,盯著霍禦燊說“霍督察,您就一定要跟我們這個偏遠的歸遠星過不去嗎?!”
“我們這裡要什麼沒什麼,您為什麼盯著我們?不去盯著那些又豪華,又富裕的星球?!”
霍禦燊冷冷地說“……你在教我做事?”
胡鎂行“……”
霍禦燊的話,像是一根針,把他剛剛累積起來的勇氣,一下子給紮破了。
胡鎂行撲通一聲,給霍禦燊跪下了。
“霍督察!霍督察!樊氏是歸遠星唯一的貴族!我們沒他們不行啊!”
霍禦燊淡笑“不行?那要你這個總督乾嘛?”
霍禦燊的秘書康善行負手站在霍禦燊旁邊,沉聲說“胡總督,歸遠星為什麼隻有樊氏這個唯一的貴族,你不是裝瞎吧?!”
“樊氏作為底層貴族,三千分之一的男爵,為什麼能在歸遠星存在,你不是不懂吧?”
胡鎂行全身都抖了起來“……沒……沒有裝瞎……懂……我懂……”
“你懂?為什麼還讓歸遠星成了樊氏的囊中之物!”康善行厲聲質問起來。
“五百多年前,君主立憲,同時劃分了帝國五大星球的勢力範圍,隻有歸遠星,是內閣、軍方、元老院和皇室一直讚同,專門收納類人賤民和類人奴隸的星球!”
“所以,根據憲法,這裡由內閣、軍方和皇室共同管理,不許任何貴族的手,伸到這裡。”
“樊氏先祖當時是元老院議員,也是歸遠星出身,被四方勢力共同允許,立足歸遠星,監督總督職權,和總督府形成製衡。”
“後來,樊氏得到機會,晉升貴族男爵,但因為當年的協議,還有樊氏那位先祖在元老院的強勢地位,他們沒有被要求離開歸遠星,依然作為製衡存在。”
“五百年了,結果現在他們尾大不掉!”
“你作為歸遠星的總督,本來也應該監督樊氏作為,可你卻跟樊氏沆瀣一氣!”
“當樊氏把持整個懲戒司,草菅人命的時候。”
“當樊氏豢養類人賤民,襲擊正常人類的時候。”
“當樊氏強取豪奪,破壞歸遠星正常商業秩序的時候。”
“當樊氏居心叵測,企圖把手伸到整個歸遠星司法係統,繼而將整個歸遠星作為樊氏勢力範圍的時候。”
“胡總督,你還覺得,歸遠星沒有樊氏,就不行嗎?”
“除了四大貴族,北宸帝國有哪個貴族家族,敢說這個帝國,沒他們就不行?”
霍禦燊這時接了一句“……所以樊氏和你合作,是打算劍指四大貴族的位置?”
胡鎂行被霍禦燊和康善行質問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給他們砰砰磕頭。
他不是不知道樊氏做的那些事,但問題是,他跟樊氏是一體的啊!
如果樊氏倒了,他這總督也做到頭了!
因此他依然死死咬定,也不鬆口,不肯主動處置樊氏。
霍禦燊冷冷看了他一會兒,抬眸看向遠方,平靜地說“既然如此,那就先清洗總督府。”
胡鎂行猛地抬頭,瞪著霍禦燊,脫口而出“不能!你不能這麼做!你憑什麼對一星總督說清洗就清洗?!”
霍禦燊單手撐著頭,斜靠在單人沙發上,冷漠依然“看來,我們特安局稽憲司,是被你們當了擺設了。”
他話音剛落,一個極為冷豔的高挑女子站出來,說“首長,稽憲司新任司長薑原殊,向您申請今年最後一個行動計劃。——歸遠星總督府清洗計劃。”
霍禦燊嗓音冰寒至極“我們特安局隻對皇帝陛下負責。稽憲司一定要根據皇帝陛下賦予稽憲司的責權利進行清洗計劃。凡是皇帝陛下許可的,你們就要遵循到底。不留一點隱患,為歸遠星鏟除最大毒瘤。”
“是,首長!”薑原殊朝他敬了一個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