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端起茶杯的聲音顯得異常清晰，他吹了一下熱氣，喝下一口紅棗枸杞茶，身影側坐在沙發椅裡，“那八段錦呢？”
辦公室裡徹底死寂。
剛才說話的人嘴巴還張著，一個氣泡狀的吐沫在嘴巴和牙齒之間抖動。其他人悄悄挪了屁股，儘量不動聲色離他遠遠的。
校長好像沒留意到，他拿起原先就放在桌麵的手機，搗鼓了一會兒，“你們有看直播嗎？”手機裡發出聲響。
所有人愣了愣，心裡戰戰兢兢的，有人飛快表態“為人師表，哪能——”
話沒說完，就後悔了。
搶得太快忘了校長正打開直播。說自己不看直播耽誤教授學生，那豈不是在打臉校長？他趕緊拐彎，“——工作更重要，哪有空看直播？”
校長不置可否。
說話的人額頭上熱汗混著冷汗滲出來。
其他人不敢說話。
校長抬了抬手機，示意大家看直播，他剛給大家分享了一個直播鏈接。大家心思不寧地紛紛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
直播間的名字叫荒野求生，他們點進去看的時候，就看到一群人在晨練，有個年輕人有人認識，那是自己孫女最喜歡的一個偶像明星，叫什麼影帝來著？
整個辦公室在清晨六七點鐘裡，捧著手機觀看直播。
大家紛紛在心裡抱怨，這叫什麼事？
本來這會兒他們是吃早餐、送娃上學，要不就是還沒起床。
校長將直播聲音調低，問大家“覺得如何？”
什麼如何？
有人接話，“不太行，連哪個是主播都不清楚，辨識度太低了。”說著還搖頭，沒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充斥著嫌棄。
校長又看向其他還沒說話的人。
那孫女追星的人硬著頭皮說“確實不行，”他指著直播間的裴雲墨說，“這小夥子，聽我孫女說是什麼影帝，可我也沒看到他有獲獎什麼影視作品。”
嫌棄。
校長又看向其他人。
那架勢，恐怕，每個人都必須要發表自己的意見才行了，今天早上，看來是躲不過去。
剩下的人就一副豁出去的架勢，“照我說，這種直播根本就不應該播放出來。”
校長“哦？”了一聲，露出洗耳恭聽的表情。
說話的人仿佛受到了鼓勵，“現在的網絡太亂了，什麼都播什麼都放，而學生又經受不住誘惑，看了直播就不記得上課，上課也不認真聽講，課後作業還有考試也隨便敷衍！都是高考辛辛苦苦考上來的，被遊戲害了一輩子的例子不用我說，直播在本質上也和遊戲一樣！”
深吸一口氣，做著總結，“總之一句話，直播猛如虎，在學校就要限製學生們看直播。”
校長聽完，眸色深深沒說話。
其他人也摸不著頭腦，有人已經不耐煩了，站起來看著校長問道，“校長，您今天突然把大家都叫過來，到底是要商議什麼事？要沒事的話，我就回去工作了！”
校長掂了掂手機，“就是通知跆拳道的事，”他把座椅轉過來正對著大家，但眼睛在看手裡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