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陌最後也沒有讓大家失望,回去就吐血暈了,理所當然去不了了。
朝臣咬牙切齒。
你踏馬每次都暈的這麼及時,認真的嗎?
要不是顧陌和桓琳這幾年關係勢同水火,朝臣真的要懷疑顧陌是和桓琳串通好的。
如今他們不去吧一定會死,去吧可能會死,最後自然隻能硬著頭皮去了桓琳的鴻門宴。
被眾人懷疑臨陣脫逃的顧陌,此刻也是一臉無奈。
她是真吐血了,也是真暈了。
哎,狼來了太多次,現在大家都不相信她了。
作繭自縛,作繭自縛啊。
顧陌撐著身體下了床,讓人抬轎子送她去城外。
宋道伯憂心忡忡,“太傅,讓道伯為你走這一趟吧。”
顧陌搖頭,“這一趟,我非去不可。”
同樣的話,她說出來和彆人說出來,也是有差彆的。
因為彆人沒有桓琳對她的這種既旗鼓相當惺惺相惜又身為敵人的複雜感情,也沒有與桓琳相處的往事。
顧陌出門前,小皇帝也提著龍袍屁顛顛的跑過來,還給顧陌整理了一下袖擺,假模假樣的問。
“太傅真要去?”
“陛下若是不想臣去,臣便……”
小皇帝又生怕自己表現的太過顧陌撂挑子不乾了,趕緊把自己的大氅解下來給顧陌披上,還把自己的暖手爐也塞給了顧陌,恨不得把自己全身扒光全給顧陌披上去。
“太傅此去一定馬到功成,朕在太傅府等太傅回來!”
顧陌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走了。
此時的城外,朝臣們已經被桓琳言語威脅了一輪。
見朝臣們個個裝死,桓琳的刀都已經抽出來了。
朝臣們都想要認慫了。
也就在這時候,顧陌來了。
她嘴裡還吟唱著詩歌。
“浩浩洪流,帶我邦畿。萋萋綠林,奮榮揚輝。魚龍瀺灂,山鳥群飛。駕言出遊,日夕忘歸。思我良明,如渴如饑。願言不獲,倫矣其悲。”
顧陌念的是嵇康的詩。
嵇康被皇室所殺,但他這一死,卻從此成了士人們的精神偶像,甚至千古流芳。
一來就直接告訴桓琳,頭可斷,血可流,但公道自在人心。
曆史隻會給予任何一個流血犧牲的人最公正的審判,桓琳此舉完全屬於晚節不保。
桓琳仿若沒聽懂顧陌的暗示,拔出來的又按了回去,“子機,我當你不來了。”
“大司馬盛情相邀,自是要來的。”
顧陌與桓琳各種回憶往昔,
愣是把桓琳自小到大的英雄事跡都細數了一番。
說的很煽情很有共情力。
“不說往日裡的英雄事跡,以大司馬的北伐功績,也當是開國以來第一人,名垂青史才是。”
這話桓琳很愛聽,兩人相談甚歡,讓在場窒息的氣氛短暫的緩和了起來。
但拉來扯去,總是要說到正事的。
“大司馬如今回頭,乾戈載戢,往日恩情還在,你我也還能月下暢飲,共談江山,甚至攜手北伐,一統中原山河。”
桓琳哈哈大笑,“子機,大丈夫活著就應當翻雲覆雨,縱橫天下,不然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你看看你,明明才華蓋世,隻要再往前走一步,天下儘在你掌中,卻畏手畏腳,甘願俯首稱臣,難免英雄氣短。”
“我不願這樣想,也不願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