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安分守己的普通百姓,他們隻是想要活下去,隻是想要求個溫飽,怎麼就這麼難?
在這種死寂的氣氛中,顧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年輕男子哎呀了一聲,見她暈過去了還抱著滿是血的錘子,嘴角抽了抽。
“小兄弟?小兄弟?”
顧陌沒有反應,年輕男子見她頭頂凝固的血,仔細看了看傷口,發現傷口很深。
可是現在根本沒有條件為她治傷,年輕男子隻能朝外喊道“有沒有水?有沒有水?”
一陣沉默。
誰還有水啊?老天爺都兩年沒下雨了……
沒有水,年輕男子一咬牙,拿刀劃破了自己的手指,將血流喂到了顧陌的嘴裡。
顧陌好一會兒才虛弱的睜開眼睛,手指顫抖的伸進懷裡,掏出半塊乾巴巴的餅,大口大口吃了下去。
她現在這種情況,不吃點東西,估計真的會熬不過去的。
她還沒有帶兩個哥哥的遺體回鄉,她還沒有到京師為父親申冤,怎麼著都不能死在這裡。
她剛吃完了那半塊餅,年輕男子卻柔弱的暈倒進了她懷裡,砸在她胸口上,愣是又把她砸的眼冒金星。
顧陌咬著牙,一巴掌把他呼開了。
沒想到把他拍醒了,他苟延殘喘一般的爬過來,死死的拉住顧陌的衣角。
“小兄弟,你我剛才都患難與共左右也算半個生死相依的兄弟,你……切莫拋下我啊……”
然後又暈了過去。
顧陌,“……”
等他再次醒來,人已經躺在一棵陰涼的樹下,他立刻往四周看了看,發現顧陌還在,那些流民也還在。
見他醒了,顧陌遞給他一個竹筒,裡麵竟然有水。
他驚詫的問“哪裡來的水?”
旁邊一個流民說道“剛才小兄弟說那塊山壁上有水,一錘子下去,把山壁鑿出了個洞,沒想到真出了水……”
所以,多虧了顧陌,他們喝到了幾個月來的第一口水,並且他們的竹筒裡都打滿了水,靠著這些水,又可以多活好幾天了。
年輕男子聞言,一口把竹筒裡的水喝完了,然後舔舔嘴角,猥瑣的湊過來,“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不等顧陌回答,他自報家門,“在下李硯修,字遠鵬,徐州府人士。”
然後眼巴巴的看著顧陌。
顧陌惜字如金,吐了兩個字,“顧陌。”
李硯修立刻恭維,“顧兄弟真是人如其名,驍勇非常,一看就是大將之才,靠著這一身武力,將來封妻蔭子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