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一不小心,我又上教科書了!
每周她都要主動給打電話,催他們給錢,那時候,原身覺得自己就像個乞丐一般的,尤其是聽到父母語氣不耐煩的數落她亂花錢,不懂得節約的時候,她都恨不得找個地洞把自己的尊嚴徹底的埋起來。
明明他們是她的父母,明明他們知道她還在讀書,她需要生活費,身為父母,給還沒有成年的她生活費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啊,可為什麼要讓她她像乞丐一樣的去要,才肯給呢?
可是對她如此吝嗇的父母,卻對侄子侄女表現出了特彆大方的一麵。
最小的堂哥和原身一個學校,原身每次看到他,他都穿著新球鞋新衣裳,甚至還大方的拿出自己的零花錢,請同學們吃飯。
他們在外麵吃一頓飯的錢,幾乎是原身半個月的生活費。
原身的父母也絲毫沒有任何遮掩,將這種偏心表現的明晃晃。
當彆人問到他們自己的孩子時,他們隻會無奈的說,身為他們的孩子,肯定是能理解他們的。
確實,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或許會覺得他們很偉大。
但是代入原身的角度,原身卻完全無法理解。
憑什麼彆人沒有了爸媽,她要讓出來?
憑什麼她的爸媽讓彆人家的孩子過上了有新球鞋新衣服穿一個星期幾百塊生活費的好日子,而她卻要為了一個月兩百塊的生活費在父母麵前搖尾乞憐?
彆人的五個孩子都能養了,為什麼就不能多她一個?
憑什麼他們把事情都做了,還要對弱小無助的她道德綁架,要求她理解?
原身是怨恨的,但是她的處境,不允許她把太多的時間放在怨恨上,她清楚的知道,老師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如他們這般農村裡走出來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隻有讀書才是唯一的出路。
所以原身就努力的讀書,拚命的讀書。
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她考上了大學,終於朝著美好生活邁出了第一步。
父母不願意花錢供她讀書沒關係,她可以助學貸款,她可以申請貧困補助,隻要她願意往前走,就沒有什麼能難倒她。
等到畢業了,她就找個工作,努力賺錢攢錢,帶外公外婆去看病,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但就在原身讀大二的時候,父母這邊有意見了。
大堂哥二堂哥年紀大了,沒車沒房沒錢,沒人願意嫁給他,顧家夫妻再怎麼打拚,就算一天二十四小時不休息一直工作,賺的錢,也隻夠一家七口人的日常開銷而已,根本存不下多少錢,更彆提買車買房給大堂哥二堂哥結婚了。
三堂姐四堂姐也要嫁人了,嫁人也需要嫁妝,更何況他們還是好叔叔好嬸嬸,不能收男方家聘禮的,卻不能不準備豐厚嫁妝的,不然大堂姐四堂姐會被人看不起的。
五堂哥沒考上本科大學,連正規專科院校都去不了,但還想要繼續讀書,於是花費高昂的學費去了一所野雞大學,也是花錢如流水。
顧家夫妻操勞這麼多年,身體也快吃不消了,這好人做著太艱難了,但他們不願意放棄。
這時候,他們自然就想到原身了。
原本一開始,在他們的想象中,原身考上了大學,那就是一腳邁進了龍門裡,將來一步也就能進入大公司,月薪上萬掙大錢,讓他們爭光的時候,也能減輕他們的負擔。
所以即便在原身讀大學這件事上他們一分錢都沒支持過,但他們心裡還是支持原身讀大學的,甚至已經做好了原身畢業後反哺他們、報答他們的準備了。
可問題是,現在他們撐不住了啊,總不能不讓大侄子二侄子娶媳婦,總不能不讓三侄女四侄女嫁人,總不能不讓五侄子不讀書吧?
既然彆人的不能,那就隻能讓自己的不能了。
所以,顧家夫妻要求原身放棄學業,回老家嫁人。
他們連對象都給原身找好了,那戶人家是做生意的,不算大富大貴但手裡也有點錢,就想要娶個大學生改善一下後代基因,出的彩禮錢相當的豐厚,拿去給大侄子付個首付是沒問題的。
原身當然不願意回去,甚至覺得自己父母是瘋了,她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考上大學啊,她付出了多少艱辛才走到這一步啊,就為了她的彩禮錢給大堂哥首付,就要讓她放棄學業回去嫁給一個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人?
所以原身直接無視了自己的父母,在學校更加努力的賺錢、學習。
在貧窮落後的地方,幾乎所有人都覺得,農家子隻要考上大學,就等於已經出人頭地了。
可事實是,從農村走出來的孩子,沒有背景沒有資源,被困在信息差的繭房裡,要付出比城裡孩子百倍甚至是千倍的努力,才能勉強追得上城裡孩子的步伐。
這期間的時間成本和試錯成本是十分巨大的。
原身在大學裡,除了要學習還要忙於生計,她根本沒有什麼機會見到大世麵,她隻是按部就班的,一步一步跌跌撞撞悶頭探索,即便如此,她也不肯放棄,她依舊堅信,將來的結果,一定對得起自己現在的付出。
而另一邊,縣城裡的原身父母也沒有放棄把她弄回家換彩禮錢。
他們也對原身寒心至極,覺得他們那麼辛苦,原身卻還和他們不親,不掏心掏肺的對他們要。
他們一直給原身打電話,不是哭哭啼啼就是道德綁架,說什麼我這麼辛苦作為親生女兒你怎麼就不能理解我們,翻來夫妻都是那些話。
最後原身煩了,連他們電話都不接了,聯係不上原身,顧母直接到學校去找了原身。
她勸說原身回去,原身不回去,她也不回去。
但是大城市住賓館花銷大,顧母索性直接跑到了原身的宿舍裡住下,每天晚上就和原身一起,擠在那張一米二的小床上。
她告訴原身,原身什麼時候回去,她就什麼時候回去。
母女倆僵持不下,顧母這一住,就住了整整一學期,同宿舍的舍友和她關係好,也沒把這件事告訴宿管。
但是顧母一直住在宿舍裡,她們也不自在,於是轉宿舍的轉宿舍,住外麵的住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