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西妲發誓,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讀心薩菲爾了,這個人腦子裡有臟東西,比禁忌知識更可怕的東西。
明明麵上一本正經地交流著,心裡的小九九卻沸騰得厲害,納西妲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樣的類型,反正薩菲爾是她見到的唯一一個。
泄氣的納西妲十分無奈地靠在了床沿,她本想一屁股坐到床上去,但是腿短,坐不上去,就換成了靠著。
而薩菲爾麵無表情,目光幽幽看著一臉不忿的小草神。
察覺到這一點的她第一時間屏蔽了薩菲爾的心聲,她毫不懷疑,如果不這麼做,下一秒她就能聽到山呼海嘯般的笑聲,那可就真的要破大防了。
納西妲很無奈,而且還有些生無可戀,吵著要見薩菲爾究竟是為了什麼來著?
她都快把自己的目的給忘記了。
納西妲被搞暈了,薩菲爾可沒暈,她沉吟片刻,終於主動出聲問道“確定要知道?”
“你會告訴我嗎?”納西妲抬頭,對上了薩菲爾猩紅色的眸子,放棄了偷聽心聲的她,現在也摸不準薩菲爾究竟在想些什麼了。
薩菲爾攤了攤手“沒什麼不能說的,既然你已經察覺到了,繼續瞞著你意義也不大,再說了…”
她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語的晨熙一眼,露出一絲微笑“再說了,如果非要瞞著你的話,我何必在當初專門對你說出那番話呢?”
關於大慈樹王與納西妲,網上的爭論一直都存在,從劇情的角度來看,大慈樹王確實是被刪除的那個,留存下來的納西妲是小吉祥草王。
但是這一段劇情有一個漏洞,那就是關於旅行者,作為拯救納西妲,助她脫離苦海,還被認定為最初的賢者的旅行者,在須彌主線結束後幾乎成了一個路人。
所謂的最初的賢者,最終並沒有被承認,納西妲好像完全忘記了有這麼一回事。
如果說失去了與大慈樹王有關的記憶,沒道理會忘記與旅行者的約定,這很不合理。
所以這一點也成了一部分人陰謀論的論據,說清理世界樹隻是一個局,真正被刪掉的其實是小吉祥草王,大慈樹王改了一個名字,篡奪了納西妲的身軀複活了。
也有人說,其實納西妲被刪除的記憶遠遠不止關於大慈樹王的那部分,而是被刪了個乾淨,然後被注入了大慈樹王的意識,這個說法與第二個說法差不多,都是奪舍論。
而薩菲爾對此的看法則是文案策劃不夠用心,所以劇情出現了紕漏。
從一個遊戲的角度來看這才是最合理的,否則就太過黑深殘了,雖然原神這款遊戲並不是沒有黑深殘的內容。
但這一切不應該出現在主線。
薩菲爾很早之前就不會把這裡當做遊戲世界了,所以對納西妲與大慈樹王的試探一直都有在做。
她早早地在納西妲心中種下了懷疑的種子,又給了她接觸古早神明的機會,拓寬她的眼界,幫助她更好地理解何為神明。
這些都是鐘離在不經意間進行教導的。
隨後通過一些事情來樹立對方的自信心,進一步加深彼此之間的聯係,同時,讓納西妲清楚地理解了自身存在的意義與定位,在頓悟的同時留下深刻的印象。
這樣一來,憑借她與世界樹的緊密聯係,在記憶被修改之後,她很快就會察覺到違和的地方。
正因為清楚世界樹的權能,納西妲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記憶遭到了修改。
現在的她已經是人人愛戴的草之神了,如果她想要當鴕鳥,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的榮譽自無不可,薩菲爾也樂見其成,隻是之前的一些布局付諸東流罷了,損失倒也不大。
但如果她不願如此,希望可以獲知真相的話,薩菲爾同樣可以幫她,隻是一段記憶罷了,那沒什麼困難的。
薩菲爾永遠都會做好兩手準備,以應對不同的局麵,雖然更多的還是隨機應變,但這個習慣從未改過,所以今天,她的準備派上了用場。
在納西妲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薩菲爾已經伸手點在了對方的額頭上,翠綠色的光芒綻放,一段陌生而熟悉的記憶湧入了納西妲的腦海之中。
記憶其實並不多,隻是修正了納西妲對於自身和大慈樹王的認知,幫她想起了大慈樹王的存在。
記憶修複,納西妲的眼角毫無征兆地滑下了一滴淚,她以為自己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需要去找回這段記憶以不負犧牲者的期望。
但當記憶找回的那一刻,強烈的悲痛與心酸立刻籠罩在了她的心頭,大慈樹王消失了,動手的人,是她。
“原來…是這樣啊…”納西妲的眼淚奪眶而出,止都止不住,“我消滅了自己的母親…原來是這樣…”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薩菲爾蹲下身,輕輕幫納西妲拭去臉上的淚珠,“所以有時候我也覺得,活在美好的謊言中未必不是一種幸福。
你本可以一派天真地作為智慧之神生活下去的,但你最終選擇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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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西妲輕輕搖頭“我依舊不會改變自己的看法,我有權得知這一切,你也好,母親也罷,你們不能替我做決定。”
“當然,當然,我都明白的。在輕鬆的迷茫與痛苦的清醒之間,你選擇了後者。”薩菲爾勾起嘴角,輕輕撫上對方的頭頂,“很抱歉,為了讓你清醒,我做了這些事。你會怪我嗎?”
看著薩菲爾的眸子,納西妲愣了好久,她是智慧之神,腦筋很靈活,自然很清楚薩菲爾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納西妲回憶了一下,大概是初次見麵,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對方就在為今天自己的醒悟做準備了。
她想要的從不是剛愎自用,自以為全知全能的虛假草神,而是腳踏實地,擁有清晰自我認知,又不乏自信與從容的納西妲。
嗯,薩菲爾想要見到的一直都是納西妲,不是什麼草神,也不是布耶爾,而是她這個被囚禁了五百年的小可憐。
她的能力不足,薩菲爾把她帶到璃月讓岩神教導她。
她不夠自信,薩菲爾帶著她去處理若陀事件,把命都賭在她身上,幫她樹立自信。
那一次,可真是命懸一線啊,哪怕時至今日,納西妲都不清楚薩菲爾究竟是憑借什麼擺脫那樣的磨損與侵蝕的。
好在最後沒有出現最壞的結果,否則納西妲會愧疚一輩子的。
當然了,事後若陀化身而成的阿鳩也告訴她,那一次的作戰,正是憑借了她的權能短暫地壓製住了若陀的凶性,這才讓薩菲爾有機會突破對方的心理防線,成功喚醒了若陀的神誌。
可以說,若陀一戰,納西妲居功至偉。沒有她,作戰絕不可能如此順利。
也正是那一戰,納西妲徹底樹立了自信心,她的威嚴再也無需建立在虛無縹緲的名號上了,納西妲這個名字有了一份說得過去的成績。
這也是她察覺到記憶出現問題的重要原因之一。
因為她與原本的納西妲不一樣,坐在草神的位置上,她是自信夠格的,不應該出現心虛與不安的情緒,如果出現了那隻能說明有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
抹了抹眼睛,納西妲用力搖了搖頭,然後突然一把抱住了薩菲爾,倒是嚇了對方一跳。
“我不怪你,真的。應該說,我很感激你,我是第一次,真的,第一次如此堅定地被人選擇,這個世界上沒人會在乎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是大慈樹王還是小吉祥草王。
隻有你…你自始至終都在為‘我’的存在而努力,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幫我,但,能夠遇到你,我真的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