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的第三天。
痛,太痛了!
他今天被人打了,為什麼被打了?因為偷包子被人抓了,也不知是換牙還是怎麼,牙都給打飛了,當場一嘴血,攤主見狀也不願繼續惹事,就此罷手了,好歹也算填了個肚子,這個仇,他先記下。
上路的第四天。
痛,太痛了!
他又餓了,想起昨天的毒打,他有些不敢偷東西,他覺得自己可以街頭賣藝,表演什麼?胸口碎大石?
他好像沒有什麼拿手的表演啊?
要不唱一首“愛你孤身走暗巷,愛你不貴的模樣?”
ok,他的嚎叫聲收獲了兩個臭雞蛋。
不是啊,彆的穿越者怎麼那麼順風順水,換他這就拉褲裡了?
腦補了一下其他小說中穿越者的行為,好的懂了,明天就去實踐!
上路的第五天。
他來到一處勾欄之地,彆誤會,倒不是他有什麼想法,關鍵是此處多半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沒準還有什麼才子比試。
這麼好的舞台啊,那不就是給他人前顯聖的機會?
果然,不出他所料,人群中,一位身穿青色的長袍,腰間係著一條古樸的玉帶,玉帶扣上鑲嵌著一顆晶瑩剔透的寶石,長袍的下擺隨著他的步伐輕輕飄動,他此刻正在吟詩。
蘇祈笑了,人前顯聖的機會來了。
“噫籲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
果不其然,一堆才子官家模樣的人都將視線轉移到了他身上。
蘇祈笑了,勞資唐詩三百首,還不給你們嚇的驚為天人?
穿越者都這樣捏!
降維打擊!
結果青色長袍男子眉頭緊皺“詩咋一聽倒是不錯,不過兄台可否為在下解惑一二,何為蜀道?”
蜀道都不懂?還在這裡吟詩聽曲?
蘇祈剛想開口,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一僵。
他屬於‘小人得誌’,平平淡淡的人生突然穿越,就好比窮人突然暴富,加上年輕氣盛缺少閱曆,那種‘暴發戶’嘴臉怎麼也掩蓋不住。
但不是說他就是個完全沒有腦子的傻孢子。
他意識到一件事,這個世界,沒有蜀,這詩念錯了。
他硬著頭皮解釋“這是我無意中夢到的場景,醒後有感而發寫的詩。”
青色長袍男子不依不饒“開國何茫然!兄台,是要造反不成?”
這一聲造反,給蘇祈嚇得頭破發麻,誰不知道古代造反可是要殺頭的,這個罪名扣下,他就不是屎也得是屎。
他嚇得支支吾吾之際,青色長袍男子忽然一笑“和兄台開個玩笑,瞧把兄台嚇得,我觀兄台的詩挺有韻味,不知能否再來上一首?”
蘇祈鬆了口氣,哪還能多想“君不見大河之水天上來……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
他甚至怕這個世界沒有黃河,非常小心改動了一點,雖略有瑕疵,但經驗這群‘土著’也夠了。
青色長袍男子笑的更開心了“偷詩小賊,偷了本侯的詩,還念到本侯頭上來了?來人給我拿下!”
‘刷刷刷’,瞬間四位壯漢將蘇祈拿下。
氣的蘇祈破口大罵,喉嚨都給扭曲了。
反正罵的很難聽。
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青色長袍的男子鋪開折扇,風度翩翩的笑了“怎麼,說你偷詩,你不服?我且問你,你師從何處?四書五經六藝七謀八略又分彆為何物?”
蘇祈唰的一下漲紅了臉,啞口無言,他說不上來。
不是,彆的穿越者,怎麼什麼都背的下來,他們是哪來的記性啊?腦袋裡裝百度不成?
他這幅認命的模樣,換來其他人一片馬屁叫好聲“侯爺大才!我就說這等賤民,怎來如此詩句,原來是侯爺的新作啊!”
“讀書人的事能叫偷麼?”
接下來空氣裡就全是快活的聲音。
賤民?
蘇祈看著自己身上因為扭打早已不乾淨整潔的衣物,又看著周圍一張張皺媚討好的笑臉。
好像,他也不是什麼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