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裡的讀物之時戒!
老者雖然身處在雨中,但是有勁氣化成的屏障,將雨水全部阻攔在周身之外。他瞄了慕容軒一眼,冷冷說道“放心,這家夥還死不了。不過,你敢違背老夫的意願,這人可就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慕容信麵色一寒,大怒說道“你不要欺人太甚!”即便他多麼不甘心,但隨之而起的卻是一種無奈、一種莫名的膽怯和一絲絕望。
老者失笑道“你自作聰明請了所謂的高手,也不過如此。隻憑這家夥的實力,就連跟老夫交手的資格都沒有。哈哈!你的做法實在是太可笑了。”
在慕容信眼裡,閃電不過是轉瞬即逝的餘暉,雷聲不過是嘈嘈切切的私語,真正令他無法直視的是老者眼裡銳芒的精光。他悶哼一聲,無可奈何地說道“我”
仿佛他的世界都要倒塌了一般。
老者狠狠地回了一眼,說道“怎麼?你還想反抗不成?”他的雙目殺機大盛,生出駭人的龐大氣勢,牢牢地鎖在慕容信身上,教他不敢再輕舉妄動。
慕容信閉上了嘴,沒有再說下去。就連慕容軒都輕易落敗,他還能再強硬什麼呢?
老者昂然盯著慕容信,淡淡說道“架也打過了,老夫有點乏困了,你去安排下。”
慕容信豈會聽不出老者的用意,強忍著怒意,說道“宇,你帶前輩去休息。我隨後就到。”這次他輸得一塌糊塗,已無力再回天。
慕容宇苦著臉,愁眉不展,說道“爸可是”
慕容信大聲嗬斥說道“住嘴!我心裡有數。”
慕容宇狠狠地跺了跺腳,憤憤地帶著老者離去。
慕容旌德湊到慕容宇耳畔,輕聲說道“爸,我們這麼做,三弟如果知道了”
慕容信苦笑說道“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你帶她們一起走,這裡留我一個人就夠了。”
頓了頓,他叮囑道“你要照顧好你太爺爺,千萬不要讓他做傻事。”他知道慕容軒的功力被廢了,日後還能不能繼續修行都是個未知數。以慕容軒倔強的性格,就怕會做出什麼想不開的事情。
百年修為毀之一旦,任誰都難以踏過這個坎。
慕容旌德看了一眼老者離開的方向,擔心地說道“可是,爸,那家夥怎麼可能會放過你們。你和二弟隻怕是有去無回”
慕容信出奇地親切,溫柔地說道“不用擔心,就算我們真有什麼不測,不是還有你和家族的其他兄弟?以後振興我們慕容家族的重擔就落在你身上了。”
慕容旌德身子一震,勉強露出一絲笑容,說道“爸,我和二弟留下來,你帶著其他人先走。畢竟你是家裡的頂梁柱,我一個人難以獨撐這麼大的場麵,就怕日後家族落敗,百年後沒臉去見你。”
慕容旌德畢竟是個武癡,對於掌管家族的能力還真不太行。
慕容家族在這一代其實已經算是出類拔萃了,有精於商道的慕容宇,有著頗高天賦的慕容旌德,彆看他現在隻是黃階,但畢竟年輕,隻要給他足夠長的時間,甚至不需要百年,成就一定會在李天騏之上。
慕容信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說道“你要知道,我並非修真者,壽命並不長,如今都已經活了大半輩子了,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與其這樣苟活在世上,倒不如去做一件轟轟烈烈的事。我心意已決,你務須再多言。至於家族日後何去何從,你定要提早做好決策。爸相信你的能力。”
慕容旌德楞了一下,說道“可是,爸”
慕容信重重地抓著他的手臂,惡狠狠地說道“你要記清楚這家夥的相貌,不管多少年,隻要有希望,你們一定要為我們報仇。”透過慕容旌德的外衣,依稀可以看見,他手臂上結實的肉都被抓出幾道血痕來。
慕容旌德的眼眶裡充盈著不甘的淚水,泣不成聲地說道“爸,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厚望的。誓死也要複興我們慕容家族。”都說好男兒不輕彈,可是這生死彆離的時刻,怎教人不心碎呢?
慕容信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走了幾步突然轉身說道“你記得,無論如何,儘你所能,一定要認祖歸宗”
等慕容信逸出視線,慕容旌德才緩過神來,自言自語地說道“那個大家庭,還有我們容身的機會嗎?”
他呆呆地站在雨中,任由豆子般大小的雨水拍打在身上,看著遠處朦朧的景色,仿佛回憶著什麼痛苦的往事,許久之後,他緊緊地握著雙手,顯然是悲憤到了極點。
如果家裡的這一脈沒有被趕出原來的大家族,他們又怎麼會落魄到這種地步呢?
就在這時,遠處,隱隱地傳來清脆的腳步聲。
這是兩名撐著傘的人,其中一人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和他身旁的美女說道“梅兒,這裡應該就是二弟說的慕容府了。咦,那個兄弟挺奇怪,無緣無故在這裡淋雨。嘿,他肯定是犯了錯,被罰站在這裡。咦,怎麼大門口聚著這麼多人?”這人正是不久前離開虛無幻境的方不惑,在他身邊的自然是柳家的柳茵梅。
兩個人的關係似乎親密了不少。
柳茵梅定睛看去,見大門口堵滿了人,再看這些人都是行色匆匆,麵露難色,心想不會出了什麼大事吧。於是細聲細語地說道“不惑,你去前麵打探一下。”
方不惑點了點頭,倏地一個閃身就來到慕容旌德身旁,問道“兄弟,這麼有雅興在這裡淋雨呢?小心感冒了。”
慕容旌德怔怔地看了一眼方不惑,暗忖不能再這樣頹廢下去,此時趕緊帶人離開,否則晚了那個老者折返回來,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他是恨不得跑去和那個老者拚個你死我活,這樣苟活著真的比死還難受。
方不惑見對方沒有回應,又問道“兄弟,請問這裡是慕容府嗎?”
慕容旌德幡然回過神來,說道“你說什麼?”
方不惑心中好笑,說道“我問這裡是慕容府嗎?”
慕容旌德露出一絲比哭還醜的笑容,說道“正是。你有什麼事?”
方不惑微微一笑,說道“那就沒錯了,你是慕容府的人吧?我是來找你的家主的。”方不惑把慕容旌德當成保鏢護衛之類的人物了,至少他那魁梧的身材,給人視覺上的衝擊還是很大的。
慕容旌德淡淡地說道“我勸你還是離開為妙,這裡已經不再屬於慕容家的了。”
方不惑滿臉寫滿疑惑之色,笑道“兄弟這話我就有點沒聽懂了。”
慕容旌德長歎一口氣,說道“不瞞你說,家主是我的父親。”
方不惑心中一怔,大笑道“兜了這麼大個圈子,原來是鬨個了烏龍。這不是正好,快帶我去見你父親。”
慕容旌德淡淡地說道“你可能沒有機會了。”他的聲音裡充滿著漫不經心的蒼涼和失落的傷感。
方不惑聽得那是雲裡霧裡,苦笑道“兄弟,我怎麼給你越說越糊塗了呢?我隻不過是受人所托,跟你父親說幾句話就走,並沒有什麼惡意。”他以為對方是在提防自己呢。
慕容旌德籲出一口涼氣,說道“實不相瞞,家裡來了個很厲害的敵人,家父十有八九遭他毒手了。哎,不說了,我要趕緊帶著家人離開,走晚了,敵人又要殺回來了。”
方不惑心中大驚,沉聲說道“你怎麼不早說,他在哪?我去幫你們收拾下他。”他說得雖是輕描淡寫,但顯然是他要給慕容旌德一個安心丸。
慕容旌德一把拉住方不惑,說道“多謝兄弟的好意,隻是敵人太強大了,我不希望你也把命給搭送進去。”
方不惑沒有多想,祭出天晶劍,頃刻間化作一道流星疾射向慕容府內,身後飄出一句話來“柳兒,照顧好這裡,我去去就回。”
這時,柳茵梅才緩緩地走到慕容旌德身旁,柔聲說道“不惑跟你說了什麼?怎麼突然就進去了?”
慕容旌德被她冷豔的美眸一瞧,登時心覺渾身發涼,即便柳茵梅送來的是笑容,可是在慕容旌德的眼裡卻是冰寒如霜,他收斂心神,假裝鎮靜地說道“有個很厲害的家夥來這裡鬨事,你的朋友說去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