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地階高手,無一不拿出看家本領,鋪天蓋地的刀光劍影,朝著虞江承所處方向席卷而去。在這一刻,仿佛正邪兩派聯手在了一起。
這是多麼滑稽的事情!
現在,其他人也隻能眼睜睜地旁觀著情況的發展,任何人都沒有能力插手其中。
“轟!”
如果說,前麵的戰鬥隻是開胃小菜,那麼此時,絕對是一場饕鬄盛宴。
整個會場開始晃動起來,中央的台麵上出現大大小小的裂痕,吊頂上的岩石被橫飛的各種勁氣劈斬,接二連三地化成碎片,紛紛跌落向地麵。
有無辜者躲閃不及,被飛來橫禍砸傷,哀叫遍野。
現在,沒有人敢繼續呆在這個是非之地,紛紛祭出兵器,一麵劈開跌落的碎石,一麵朝著出口疾奔而去,整個會場混亂得如同天塌下來一樣。
一眨眼的功夫,看台上就隻剩下司馬沛珊和沙白康,以及最初勾搭虞江承的那個妖嬈的女人。
然而此時這個女人雙目裡透著精光,沉穩而端莊,和之前簡直是判若兩人。
這小子有點意思
在如此劇烈的震蕩之下,這個女人卻穩穩地、慢悠悠地朝著沙白康走去,沒有任何地影響,顯然是一名隱藏的高手。
跌落的碎石在距離她一米開外就化成粉末,看似有一道無形的氣場將她保護起來。
當她走到沙白康身旁時,後者才發現這個陌生的女人,立馬拋出了個善意的微笑,說道“你專程來找我們,有事嗎?”
女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說道“你們和這小子認識?”她說的自然是虞江承。
沙白康心裡生出一絲警覺,說道“為什麼這麼說?”
女人呆了呆,啞然失笑說道“你放心,我沒有惡意。當然,我想對你們動手的話,包括這裡所有的人,都配不上我伸一伸手指頭的。”
沙白康看眼前的女人氣息沉穩而深邃,靜中有動,玄乎其乎,絕對是個高手,而且她麵帶慈意,言語裡滿是真誠之意,不像是會胡言亂語之人,說道“抱歉,是我多疑了。主要這裡人流雜亂,黑白難分,所以我習慣性對於這裡所有陌生人都加以提防罷了。對了,我叫沙白康,敢問姑娘大名。”
女人淡淡說道“你現在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沙白康心中一驚,吞吞吐吐地說道“這”
司馬沛珊見沙白康吃了一記閉門羹,心裡很是不爽快,又見對方是個比自己還美豔三分的女人,沒好氣地說道“我們真誠待你,可你似乎並不領情,再說了,明明是你來找我們,卻不道出個緣由,讓我們憑空猜測,這樣子,好玩嗎?”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言語裡可是沒有絲毫的畏懼之意。
女人一怔,笑臉如花,柔聲說道“你可真像我一個朋友。”
司馬沛珊哼了一聲,淡淡說道“那我可要謝謝你了。能夠結交到你這樣的高手朋友,我可是撿了個天大的福氣哩。”
女人細細地看著司馬沛珊,沉思片刻,突然問道“你可是認識司馬俊?”
“司馬俊?”司馬沛珊抓頭說道“感覺在哪裡聽過,好熟悉的名字啊!我知道了,這不是我們家的老祖宗嘛!”
司馬俊是司馬家族的開創者,悟性極高,修煉速度更是驚人,在五十歲的時候就羽化飛仙,成為一名天階的強者。尤其是他的絕學“千裡追雲”,即便是千裡之外的敵人都能夠射殺。隻可惜他早早就去了仙界,本領沒有傳承下去,隻留下一件名為穿雲的弓,至今還保存在瀅水山莊的藏寶閣內。
司馬家族在幾百年的曆史長河裡,再也沒有湧現出與他匹敵的後人,實在是令人惋惜。
女人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旋又微笑說道“果然如此,難怪瞧你跟他那麼相像。哎,時間過得真快,一晃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對了,我叫木青依。”她現在自報姓名,顯然是把司馬沛珊當成了自己人。
司馬沛珊俏臉一紅,說道“青依姐姐不僅人美,名字都那麼風雅。”說完這話,她有點後悔了。似乎風雅這個詞有點不正確。
沙白康連忙解釋說道“我家妹子性格直爽,如果有什麼冒昧之處,還望青依前輩多多包容。”真正算起來,木青依可是和沙白康的老祖宗是同一個時期的人物,尊為前輩一點都不為過。
木青依說道“我沒有放在心上,況且你是我好友的後人,自然會對你寬容再三。對了,我來找你們是為了一件事。哦!你下次千萬不要喊我前輩,這樣會把我叫老的。”
沙白康暗忖總算是言歸正傳了,連忙說道“青依姑娘請說。小子洗耳恭聽!”他格外地尊敬。
木青依想了想,玉手一翻,喚出一個青色的玉瓶,展示在二人麵前,說道“我這裡有一枚丹藥,替我轉交給虞江承。”
“丹藥?”沙白康和司馬沛珊麵麵相覷,不知木青依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木青依沉思片刻,緩緩說道“在不久之後,虞江承必然會有一次生死劫難,這枚丹藥,能夠幫他轉危為安。”
沙白康露出一絲笑意,內心卻是震撼無比,眼前的這位木青依前輩,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會有預知未來的本領?細想之下,又得不出任何結果,隻好說道“我很好奇,青依姑娘是怎麼算到江承兄弟日後會有劫難?這未卜先知的本領,可是讓在下很是詫異。”
木青依看了一眼會場上激烈的打鬥,輕聲說道“生死本是天命,奈何我不願你就這樣早早隕逝。希望我這次能夠彌補自己的過失,而你也不要再來埋怨我。”這話裡有話,又儘是苦澀之意,讓人不免產生同情之感。
沙白康戰戰巍巍地接過木青依遞來的丹藥,這是個青色的玉瓶,沒有任何圖案的點綴,很樸素,讓人很難想到這裡麵會裝著具有起死回生、化險為夷的丹藥。
當然,具體有什麼功效,沙白康無從辨彆。
木青依戀戀不舍地看了看虞江承的身影,隨後轉身黯然離去。
濃煙滾滾,然而沒有一粒粉塵能夠粘染到木青依的裙擺。
此去今年,應是良辰美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述說?
司馬沛珊感歎一聲,低聲說道“這個叫木青依的女人是什麼來路?要不是她說認識老祖宗,還能叫出老祖宗的名字,不然我還真以為她的腦子不正常。”
沙白康連忙捂住她的櫻桃小嘴,說道“人還沒走遠,你可不要胡說八道,小心又折返回來拿你是問。”
司馬沛珊一把甩開沙白康的手,冷哼說道“放心,放心,我還是懂的分寸的。話又說回來,白康,你看出她的道行嗎?反正我是識不破她的深淺。”
沙白康連連搖頭說道“不簡單!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而且,她認識你家老祖宗,說明在修真界混了上百年了。用老怪物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司馬沛珊突然“噗嗤”一聲,笑道“方才還有人說我口不遮攔,現在某個人那是一點都不客氣。老怪物,這詞你都敢用?”
沙白康翻了翻白眼,淡然說道“背地裡說彆人老怪物,總比某人當麵出言不遜的好。你啊,有時候要改一改這個壞毛病,不然容易得罪彆人。”
司馬沛珊冷哼一聲,說道“是不是個男人?比我老媽還囉嗦。”
沙白康可不敢得罪麵前這位大小姐,說道“不和你繼續扯皮,看看現在戰局如何了?”
司馬沛珊四處張望,旋又泄氣地說道“你好好看吧,滿場子的粉塵,哎呀,反正我找不到他們的身影了。”
沙白康苦笑說道“如果連你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我這點修為,還是免了吧,不自不量力的。”
司馬沛珊大訝說道“還算你有些自知之明。你放心吧,木青依既然這麼關心江承,而又在這個關鍵的節骨眼上離開,說明她知道這場決鬥江承一定能贏。不然,她肯定要出手的吧?”
沙白康拍了拍大腿,叫道“說得還真那麼有些道理。咦,你是什麼時候學會分析了?”
司馬沛珊一記馬屁拍過去,說道“那是,也不看看我身邊都是什麼人,聞聞都能聰明起來。”
沙白康對於司馬沛珊的馬屁相當受用,故意拱手說道“多謝沛珊姑娘的厚愛!”那是一點兒都不謙虛。
正說間,隨著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怒吼聲響徹會場,原本漫天的刀光劍影突然湮滅,一切恢複到寧靜。
順著司馬沛珊的目光望去,濃煙逐漸消散,隻見台麵上站著一人。
沒錯,就是虞江承。
此刻他汙頭垢麵,七竅流血,身上更是傷痕累累,尤其是下腹有一道清晰可見的劍傷,傷口處皮肉都被烤焦了卷縮在一起,讓人瞧了都不寒而栗。這道傷痕顯然是林盼兒的傑作。但是相對於他的狼狽,其他四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傷,人仰馬翻,哀聲連連,估計連提兵器的力氣都沒有了。
如果這個時候虞江承走到他們麵前,可以輕鬆取了他們的性命,而他們絕對沒有反手之力。但是,虞江承放棄了這個念頭。
以善染心,萬劫不朽。百燈曠照,千裡通明。
或許就是這種善心,才讓虞江承在修真的道路上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