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程晚眉頭緊皺,抱著顧煜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陳長通小心地打量著程晚的臉色“顧煜小少爺的四舅母在大門外,說是要接走顧煜小少爺……”
說著,陳長通的聲音越來越低,腰也越來越彎。
雖然他來程家不久,但他特彆明白程晚以及一眾程家人是真心疼愛顧煜,如今顧煜的親人突然要接走顧煜,他總覺得不會特彆順利。
程晚垂眸看著懷裡的小娃,緊抿住唇,掐著顧煜的腋窩讓顧煜站在自己腿上。
“歲歲,你對你四舅母,可有印象?”
顧煜歪了歪頭,奶聲奶氣地問“四舅母?我有四舅母嗎?”
程晚輕笑出聲,蹭了蹭顧煜的額頭,而後退開,眸光柔和“沒什麼,我現在要去處理些事,歲歲先去和我娘待一會兒,好不好?”
摸不清秉性的四舅母,一點都不了解的一家人,程晚不可能讓顧煜的四舅母把顧煜帶走。
“好。”顧煜親了一下程晚的臉,咯咯地笑了起來。
程晚抱著顧煜起身,吩咐陳長通“將人引去前院正廳,告訴她,本侯稍後就到。”
說完,程晚就抱著顧煜去找王氏了。
陳長通不敢問程晚為何不帶著顧煜去前院,讓顧煜見見他四舅母,隻是應了“是”後匆匆趕去了前院。
……
昭平侯府前院正廳,一位身段豐滿,穿戴不凡的貴婦人端坐著,旁邊的茶幾上,侯府下人給上的茶分毫未動。
“夫人,咱們等了有一會兒了,昭平侯竟還未露麵,果真是一朝富貴,便目中無人了!”
關氏用眼角瞥了一眼後方的兩個丫鬟之一,即剛剛說話的丫鬟。
該丫鬟瞬間後背發涼,低著頭急聲告罪“奴婢多嘴,求夫人恕罪。”
“有些話在有些地方是不能說的,被人聽見,若給我榮安伯府樹了敵,你一個下人的命可不夠作賠禮。”
關氏慢條斯理地搖了兩下團扇,麵上看不出生氣的跡象。
不過剛剛多嘴的那個奴婢卻是被嚇得不輕,若不是場合不對,隻怕這奴婢已經跪下磕頭求恕罪了。
距離前院正廳不過十幾米遠的程晚眉頭微挑。
歲歲他四舅母的意思是丫鬟說的沒錯,但不該在昭平侯府說?
真不好意思,她有掛,所以她通過掛已經知道那丫鬟的話了。
“本侯來遲了,皇上賞的這座侯府實在太大,所以本侯走過來用了不少時間,還望夫人見諒。”
關氏聽到程晚的話,眼神深色一閃而過,站起身對程晚行了一禮,笑容滿麵“侯爺言重了,原是我突然造訪,叨擾了侯爺,隻是……”
關氏向外麵望了一眼,然後看向主位上的程晚,態度很是謙謹“侯爺,怎麼不見我那外甥?”
“是這樣的,夫人也知道,從涼州到京城,路途遙遠,這一路舟車勞頓,歲歲年紀又太小,所以他這兩日身子有點不適,現在正休息呢。”
程晚張口就是胡扯,不過她的表情和語氣都很真誠。
“怎會如此?!侯爺,不知我能否去看看歲歲?”關氏眉頭緊皺,臉上滿是擔憂。
程晚微垂眸,眼神閃了閃,而後抬眼對關氏抱歉道“夫人,歲歲這兩日睡得很不好,這會兒好不容易睡著了,夫人是歲歲的親四舅母,想必也是不忍心這時候去打擾他的。”
程晚的話都講到這份上了,關氏除非不是真心疼愛顧煜,否則就得放棄今日去見顧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