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有禦史參你瀆職,你可有辯駁?”
宣政殿,文武百官分列兩旁,高坐在龍椅上的皇帝俯視著躬身而立的程晚,嗓音淡漠。
程晚微垂著頭,神態恭謹“皇上,微臣自上值以來,不敢說自己有多儘職儘責,但也竭力辦好交到臣手上的每一件事,‘瀆職’一罪,微臣實不敢認,望皇上明察。”
“金金,太子殿下是不是不在這裡?”
“是。”
程晚的眼中閃過了然之色。
怪不得選在今天搞事情,原來是最能護著她的太子殿下今天沒來上朝。
“哼!昭平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彭禦史冷笑一聲,聲音雄勁“昭平侯雖每日按時上下值,但上值期間的部分時間是在做其它的事,並未一心一意辦公,對此,昭平侯可敢認?”
程晚拱手麵向皇帝,聲音沉靜
“皇上,禦史雖說有監察官員之責,但微臣不過是吏部的一名八品校令,渺小位卑。
微臣不知這位禦史為何放著那麼多朝中大員不去監察,反而盯上了微臣,難道是對皇上封微臣為官和侯爵有什麼不可明說的意見嗎?
另外,微臣上值的地方在吏部,這位禦史是如何得知微臣上值期間都做了什麼的?是何人向這位禦史背後傳遞的消息?他們聯合起來是否有什麼不可見人的目的?
皇上,微臣在上值期間確實利用空閒時間看了幾本書,但微臣絕沒有耽誤辦公事,至於其它的,望皇上明察!”
程晚的話落,整個宣政殿的氣氛有些說不上來的古怪。
吏部尚書嚴牧的眼神閃了閃,當機立斷地出列“皇上,昭平侯所說句句在理,望皇上明察!”
“望皇上明察!”
工部尚書應長林等涼州一派的官員立馬跟上。
彭禦史心中微亂,連忙向皇帝表態“皇上,臣身為禦史,有監察百官之責,昭平侯官雖小,但也在臣的監察範圍內,臣所作所為絕無私心啊,皇上!”
“皇上,彭禦史不過是在履行自己監察百官的職責罷了,若昭平侯無丁點錯處,彭禦史自然也不會參昭平侯瀆職,望皇上明察!”新上任不久的戶部尚書第一個為彭禦史說話。
“望皇上明察!”
京城一派的官員齊聲道。
到此時,形勢已經很明朗了。
今日這出就是涼州一派的官員和京城一派的官員在鬥法,而昭平侯不過是京城一派的官員選出的一個軟柿子。
結果沒想到,這軟柿子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捏
皇帝輕笑了一聲,聽不出他的心情如何。
所有官員的頭頓時更低了,屏氣懾息地等著皇帝接下來的話。
“你們這個讓朕明察,那個也讓朕明察,不如朕今日什麼都不乾了,隻專心幫你們明察此雞毛小事,如何?”
“皇上息怒!”
所有官員立馬跪伏於地,大氣不敢喘。
“皇上,千錯萬錯都是微臣的錯,微臣不該在上值期間利用空閒時間準備科考,微臣還不該不廣泛結交同僚,讓同僚拿著微臣的微末小事向彭禦史告狀。
彭禦史心裡定是不願拿這種小事惹皇上煩心的,隻是他一向恪儘職守,秉公辦事,所以也隻能向皇上參微臣一本。”
程晚頭貼著手背,嗓音赤誠,繼續道“皇上,一切都是微臣的錯,請皇上降罪,隻求皇上莫要因為微臣之過而太過生氣,否則,臣萬死難安!”
宣政殿中,一時寂靜無聲。
嚴牧在心中情不自禁地給程晚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