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海沒有多想。
莫慶廉這個人,在安小海看來,就跟一架機器差不多,一架看守監獄的機器,隻要他不來為難自己,安小海也不會去招惹他。
僅此而已。
過年了,監獄裡自然會舉行一些聯誼活動,犯人們會被要求登台表演一些節目,隻是形式和內容都相對固定。
不是朗誦懺悔詩就是演唱鐵窗淚之類的歌曲。
犯人們唱得很賣力,包括安小海在內;獄警們聽得很平靜,唯獨監獄的領導們比較興奮,簇擁著來視察的領導不斷歌功頌德。
到了聯誼結束,大家回到監舍裡休息,隱約傳來的抽泣聲整夜都沒有斷絕過。
94年的除夕夜就在這樣的氛圍中悄然過去了。
安小海跟潘壯壯通了電話,老媽惹上的事既沒有進展也沒有惡化,反正還處於無窮無儘的調查之中。
聽潘壯壯的表述,老媽應對得還算合格,這讓安小海的心放下了少許。
海州,海東省省會。這裡雖然不像深海市那樣是經濟特區,但畢竟是一省省會,經濟實力同樣不容小覷。
海州市天海中央商務區,是這個時代全國三大商務區之一,也是整個華南最大的cbd。
雖然時值農曆新年,但天海中央商務區林立的高樓仍是燈火通明。商人重利而輕彆離,在這裡似乎是得到了完美的詮釋。
中央商務區中最高的一棟大廈內,一個衣著考究的中年人正端著一杯紅酒,站在落地窗前默默欣賞著眼前這個燈紅酒綠的世界。
身後傳來了高跟鞋走路的哢嚓聲,中年人眉頭微微蹙起。這腳步聲他實在是太熟悉了,一聽就知道是誰來了。
“大過年也不休息嗎?”,中年人沒有回頭,隻是小聲問道,仿佛自言自語。
“你不也在這裡麼?”,來人的聲音慵懶而充滿磁性,隱約間還帶著一絲魅惑。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轉身又倒了一杯紅酒,遞給了已經半躺在沙發上的女子。
女子似乎特彆鐘愛紅色,除了一身紅裙外,高跟鞋也是紅色的,配著黑色薄絲襪,以及大波浪長發掩映之下的,雪白一片的前胸,每一處都充滿了誘惑。
“找我有什麼事?”,男子抿了一口酒,輕輕砸了咂嘴問道。
“確實是有點事!”,女子晃動著手中的酒杯,卻沒有立即去碰杯中的酒“沙頭角的事,是你乾的吧?”
男子沒有說話,但看他的神色,仿佛是默認了。
“就知道是你!”,女子橫了男子一眼“我今天來是代表上麵來給你話的,不要再這麼乾了,很危險!”
女子晃動著食指,一字一頓的說道,火紅的指甲油劃破空氣,牽引起一道紅色光影。
“我知道很危險,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下不為例?嗬嗬!”
女子嗤笑了一聲“安哲浩,你要搞清楚,你既然選擇入了這一行,早就該斬斷一切世俗情感的羈絆,否則,會害死大家的!”
女子一邊說著一邊湊近了安哲浩,並且伸手輕輕拉住了他的領帶。
“我真搞不懂,一個漁民村婦究竟有什麼好的?居然讓你這樣的男人,不惜為了她做出違反原則的事兒來。
缺女人,可以試試我啊,我的滋味保證讓你蝕骨銘心,流連忘返!”
女人輕聲輕氣的說著,眼波流轉,如魅如絲。
“得了吧,我這根細竹竿可攪不動大水缸!”,安哲浩沒好氣的說道,一口喝乾了杯中的紅酒,並且趁著這個機會,不動聲色的掙開了女人的束縛。。
“哈哈哈!竹竿攪水缸,有意思!哈哈哈!……”,女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上次你說的還是泥鰍入海,這次又成了竹竿攪水缸,倒是被你說小了啊!哈哈哈!”
女子絲毫不以為意,繼續與安哲浩打情罵俏。
“行了,彆跟我來這一套了。這事兒我會親自去跟他們解釋的,用不著你跑來這裡演戲。我倒是要問問你,安小海的事,是不是你們搗的鬼?”
“安哲浩!怎麼一沾染上這兩個人你就變傻了?你也混了十多年了,算得上是我們的老人了,以你對我們的了解,你覺得我們會去乾這麼無聊的事?”
“應該不會,希望不會!”,安哲浩沉默了許久,終於搖了搖頭。
“好了,公事已經說完了,咱們再說回私事吧,你要不要試試?看你攪不攪得動我這口大水缸?”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