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海,我可以……在這裡跟你聊聊天嗎?”
“當然可以,剛好,該想的事已經想完了,聊聊天也不錯,如果我一個人在這發呆,說不定就睡著了。”
夏菁再次微微一笑,靠在了拘留室的牆壁上,她有點不敢看安小海的眼睛,目光落在了自己的皮鞋上。
“不是說聊天嗎?怎麼不說話了?”
“我有點笨,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但我又知道,很多問題,我不能問,我不知道哪些問題可以問…”,夏菁略顯慌亂的說道。
“我覺得吧,隻要是僅與我相關的問題,你可以試著問一問,如果能回答,我會告訴你的,如果不行,請諒解。”
“好吧……你剛才說的周劍虹,是指的周副省長嗎?這個能聊嗎?”
“是的,就是他。”
“他就是那個…我的意思是說…”
“對,就是他。就是他指使胡海空和咱們的副市長劉明,想在第一監獄害我。”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是王隊幫你查出來的麼?”
“不是,其實,要查到他,太簡單了。”
“那你是怎麼查到他的?能跟我說嗎?”
“這個當然可以!”,安小海笑得很輕鬆“周鐵是個私生子,這是王隊幫我查到的,有了這個前提,一切就很好推導了。
我弄死了周鐵,然後遭到了報複,這說明周鐵的親生父母擁有不小的權力,並且這麼多年來一直在關注著他;
尤其是周鐵的親生母親陳慧珠表現得很瘋狂,這說明她很愛周鐵;
既然她很愛周鐵,為什麼不把他放在自己身邊,反而要交給周維光去撫養呢?”
“是啊,為什麼呢?……”
“他們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以前怎麼也想不通,周鐵的親生父母究竟是有什麼苦衷,讓他們可以拋棄自己的親生骨肉。
後來,我爺爺臨死之前,給我講了他和奶奶的故事,我漸漸的明白了
這天下間,不是每一個父母都是深愛著自己的孩子的,不是每一個父母,都能為了自己的兒女,奉獻出一切的。
他們那個年代是一個特殊的年代,有很多知識青年去了農村,他們想要返回城裡,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周鐵跟我是同年的,他的親生父母應該就是那一批人;
如果真是這樣,就很好解釋了,周鐵的親生父母把他交給周維光撫養,大概率就是因為他們要返回城市;
不過返回城市也是可以帶著孩子,不帶著孩子隻能是一個原因,就是這個孩子的存在會影響他們返回城市。
這個孩子的身份,是見不得光的。
於是,我又跟我媽媽打聽了一下那個年代的事,我媽媽告訴我,那些青年想返回城市,要經過一個很複雜的審批過程,要得到當地政府以及生產大隊的許可。
當時,有很多青年為了得到許可,會賄賂當地的乾部,有些女青年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身體,隻要能回去就行。
周鐵也許就是這麼來的。
如果這個推論成立,那麼周鐵的親生父親,一定在我們那裡當過官,在我們那當過官,後來又一路升遷去了省裡,當上了省裡的高官,這種人不會太多。
這就好查了,我隨便查了查就查到了。
周劍虹,他當時是寶山縣政府的一個科員,我家那一帶就是他的主要分管區域,他是1973年左右調去省委的,陳慧珠是1974年考上大學的。
當時真實的情況應該是周劍虹批準了陳慧珠回城之後就調去了省城,陳慧珠卻發現自己懷孕了,她選擇了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然後托付給了周維光撫養,自己在第2年考上了大學,回到了城市。
周劍虹為了自己的仕途,不能要這個孩子;陳慧珠為了上大學,也不能要這個孩子,所以,周鐵就這樣被他們交給了彆人撫養。
之所以會選擇周維光,大半原因應該是周劍虹或者陳慧珠跟周維光有一定的交情,一小半原因是因為周維光,他姓周。
周劍虹雖然拋棄了他的兒子,卻又不願意自己的兒子換姓。
這兩個人真的很般配,又虛偽,占有欲又強。他們為了自己的前程放棄了自己的親骨肉,這間接導致了他們的親骨肉長成了一個爛仔;
當這個爛仔因為調戲我的女朋友,被我失手殺死,他們就把憤怒,以及這些年來壓抑在心底的愧疚全部發泄在了我身上。
他們想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此來慰藉他們拋棄的那個孩子的在天之靈,以此來填補他們是自己心中的愧疚。
唉,仔細想想,周鐵,其實挺可憐的。”
“原來是這樣……你真厲害!”
“我厲害嗎?”,安小海苦笑不已“我要是真厲害,就不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我不這麼認為,我覺得你已經很厲害了,非常非常厲害!如果換做是其他人,早就被打垮了,可是你沒有,我覺得你現在很厲害,很強大。”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被打垮?我…隻是活的時間比較長而已,換作是原來那個我,已經垮掉了,被人玩死了都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嗬嗬!……”
“儘瞎說,你年紀比我還小,說的自己好像七老八十了似的…”,夏菁皺了皺鼻子,微微撅著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