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內,一個身影在窗前煩躁地不停來回踱步。
“珠兒,張玉書還沒來麼,他身邊的小廝有沒有來?”
“夢娥小姐,今日公子和小廝都沒來,興許是被什麼事絆住了腳,您要不早點歇下吧。”
李夢娥隻得心神不寧地點了點頭,吩咐珠兒去準備熱水。
坐在床榻上邊,她下意識地捂住小腹,心頭隱隱不安。
自打與張玉書肌膚相親以來,日子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天,除了第一次那晚交代的草率,後續他們都謹慎地服用了事前事後藥。
可上個月她的月事並未準時來,眼下已經遲了有六七天。
由於心下惶恐不安,李夢娥才會執意要求張玉書去城裡買落胎藥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倘若結果真是她懷疑的那樣,事情可就鬨大發了!
她安慰自己,不一定是有孕了,萬一月事隻是單純的推遲了呢?
珠兒打來熱水後,李夢娥洗漱完畢,滿懷心事地睡下。
睡夢裡,一條黑蛇纏住了她的腳,忽然間幻化成一個瘦弱的小男孩,嘴裡不停地喊著“娘親”。
李夢娥當場就嚇醒了,滿頭冷汗直冒。
常言道夢蛇產子,這夢難不成是暗示?
“……迷信,一定都是迷信,定是我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
她不停安慰自己,心頭卻越發惶恐不安。
且接下來的幾日,也依舊沒見到張玉書的身影。
主仆倆被安頓在客舍裡無法隨意外出,珠兒廢了好些功夫,才從往來香客口中打聽到了城裡發生的事情。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珠兒跑回來後,一臉驚慌失色。
“奴婢聽人跟說,張少爺與旁人起了爭執,隨後當街行凶打人,被太子殿下夫婦撞了個正著,給關進了大理寺去!”
李夢娥眼皮一跳,“什麼?”
“太子殿下還命人在衙門開設了刑堂,如今城裡百姓都在狀告張少爺昔日橫行霸道之舉,聽說那案卷堆了小山一般高。陛下龍顏大怒,罪責了張家和李家,張少爺少說得在牢裡待上好幾個月!”
珠兒彙報完消息,咬了咬唇,“眼下張少爺怕是來不了寒山寺了,沒了他的照應,咱們可怎麼辦是好呀?”
寺廟清苦,她們主仆二人全靠張玉書接濟,才能過上和相府裡一樣的日子。
而且……昨天晚上,她好不容易才背著李夢娥,成功偷偷地爬上了張玉書的床。
張玉書答應過,隻要幫他和李夢娥打掩護,等他娶了李夢娥,也會給她個姨娘的身份。
好不容易才抱上個金大腿,這就沒了?
李夢娥聽到這話,卻是臉色煞白,她冷不丁想起鳳眠的判詞,隻覺得渾身發冷。
刑夫克子……
她還沒有嫁人,難不成就已經開始隱隱有所預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