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隻手顫抖地指著封侍郎,赤目欲燃“封煜!你這不悌不信、不禮不義、不廉不恥之徒,怎說的出如此狼心狗肺之言來!”
“我兒命苦,攤上你這麼個人麵獸心的東西,落得個江雪埋骨,含恨九泉的下場。如今陽兒蒙受不白之冤,你不明辨是非也就罷了,竟還詬誶謠諑、惡語中傷他,老夫看你是非愚則誣也!”
石頭在旁邊扶著莊老先生,一手抱著莊家的家譜,這震耳欲聾的怒罵聲震得他腦瓜子嗡嗡響,四個四個往外崩的字更是讓他腦袋亂成一團漿糊。
還沒等反應過來什麼意思,懷裡的族譜就被莊老先生一把奪走。
“今日,老夫特地請來太子殿下與太子妃旁觀作證,當著這麼多封家人的麵,誓要為茗心和陽兒討回個清白與公道!”
話語擲地有聲,聽得封左相滿臉不解,“作證?作什麼證?老親家,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啊?”
說到今天前來的重頭戲,蕭壁城斂去臉上的怒色,神情轉而變得嚴肅起來。
他沉聲道“有關封陽的身世,以及二十年前封侍郎夫妻那場鬨劇,在場的封家人也都心知肚明。既然你們依舊不認同封陽的血脈,那我便在此開門見山地直說了,他是你們封家人的子孫確鑿無疑!”
聽到這才是莊老先生與太子夫婦駕到封府的真正原因,院子裡的所有人頓時滿麵詫異,心中驚訝怎麼會突然提到這件事。
封陽亦是眸光詫異,忍不住用詢問的目光看向雲苓,後者回了他一個安慰鼓勵和稍安勿躁的眼神。
他怔了一下,似乎隱約預感到了什麼,神色逐漸凝重。
這個時候,無論場麵多麼吵鬨,也遊離在所有人之外冷眼旁觀的封侍郎,終於有了反應。
他陰鬱的目光死死鎖定蕭壁城,“太子殿下如此肯定,可是有何證據?”
蕭壁城與雲苓對視一眼,再次不厭其煩地將那有關“遺傳基因”之言解釋清楚。
宛若一聲驚雷平地起,包括封陽在內的所有封家人,皆是麵色無比震驚,而後將信將疑地竊竊私語起來。
“什……什麼,世上竟有這等奇事?真的假的?”
“若大公子當真是大爺和莊夫人的親兒子,那莊夫人豈不是含冤而死!”
“嘶……太子殿下言外之意,是我們兩家祖上有過突厥人,所以大公子才會長成這副模樣?”
被震撼的人群中,數封左相的反應最大,他吃驚地瞪大雙眼,反應過來後嘴唇微動,麵色忽而無比難看。
他遲疑地問道“太子妃,你們說倘若祖上有過突厥人,數代之後的子孫便有可能繼承先祖的血統,這是真的嗎?”
不等雲苓回答,一道激動的聲音高聲打斷道“不可能!絕不可能!”
封侍郎臉色微微發白,他陡然緊握雙拳,目光陰鷙地看向蕭壁城和雲苓,語氣因激動而顯得尖銳。
“殿下和太子妃這番言論未免也太荒謬了,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是真的?我怎麼可能會生出這副模樣的孩子來!”
雲苓冷笑一聲,音色寒冽地道“莊夫人當年隻懷過你的孩子,這一點沒人比你更清楚,此外,這件事乃是我親自請教無心大師後得來的答複,不是什麼荒謬的猜測。”
“你們若是不信,等他雲遊回來,可以親自請他當麵作證!”
她搬出道無心的名號之後,人群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更加吃驚。
封侍郎更是如遭當頭棒喝,麵色慘白地僵在原地,他緊握的拳頭失力般地輕顫,身軀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