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舟拿著傘在這裡等候多時,瞧見主子過來,低著頭說了句,“三爺,二奶奶到底是您嫂嫂。”
“所以呢?”宋文簡不以為意,溫潤的臉上多了一絲狡黠,“她不喜歡宋文翎,宋文翎也不喜歡她。她遲早要離開宋文翎的,我也不會一直蟄伏在宋家。你若是要提醒我人倫問題,就不必再說了,我本就不是個乾乾淨淨的人。”
他殺過人,為了離開徐氏掌控不擇手段,但都是那些人罪有應得。
宋文簡從不會因為這些事而虧心,因為他從不把自己歸於好人,也沒想做個善人。
說具體一點,他更像是一個有底線的壞人。
如今他在書院讀書,已經過了縣試,隻等四月的府試過後便能成為童生。再過院試才是秀才,成了秀才,才算是有功名在身。
在此之前,他還要留在宋家,全因一個“孝”字。
宋文簡如今受到宋老夫人的庇佑,才得以在宋家來去自如,故而回去之前,先去宋老夫人那問安。
他到惠安堂時,徐氏正帶著宋元姝在喝茶,宋文簡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再去看徐氏,“兒子給母親請安,母親萬安。”
看到宋文簡,徐氏就惡心,奈何這裡是惠安堂,有老夫人在,她不敢訓斥宋文簡,隻能撇過頭去。
瞧見徐氏這副模樣,宋文簡不走了,問起徐氏母女怎麼過來了。
這會不是請安的時辰,特意過來,便是有事要找宋老夫人。
徐氏不願與宋文簡多說話,宋老夫人開口道,“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你四妹妹的一些事,你隻管讀書,這些事都不用你操心。”
這話的意思是宋文簡可以走了,剩下的話不用他聽,也不需要他出主意。
既然宋老夫人開了口,宋文簡才起身說回去讀書。
等宋文簡一走,徐氏立馬露出厭惡的表情,宋老夫人微微皺眉,“他是你的庶子,要稱你一句母親的,就算你心裡不喜歡,麵上也得給我裝出喜歡的樣子,彆讓人拿住了把柄。”
“兒媳知道了。”徐氏不甘願地應了句。
宋元姝瞧見母親被訓話,幫著道,“祖母就彆怪母親了,三哥哥那的吃穿用度,母親從沒少過,就是……”
“不用你來打圓場,你三哥哥的事我心裡有數,倒是你,拖著婚事不肯點頭,還在癡心妄想嗎?”近來宋府事多,宋老夫人被氣病了幾次,脾氣也跟著上漲,劈頭蓋臉地把宋元姝罵哭了。
宋元姝委屈地退了回去,她就是喜歡南淮安,旁的男人都比不上南淮安。每每想到要與一個普通男人過一輩子,她就不甘心。
徐氏也盼著女兒高嫁,可南家實在有些高不可攀,最重要的是南淮安沒看上女兒,她勸道,“元姝,你就聽母親和祖母的,彆想南淮安了。母親給你挑的幾戶人家也是不錯的。”
“什麼不錯啊,李家門第還可以,但排行老二,最不得寵,家裡還人情世故一大堆。張家公子倒是老大可以繼承家業,可臉上有個大痦子,我實在不喜歡。還有王家、吳家……”宋元姝一個個數落不好。
徐氏臉都憋青了,“李家公子繼承不了家業,但他是嫡出,他母親出身濮陽望族,產業不知道有多少。張家是武將,如今已經是個千戶,往後前途也是好的。選男人選的的是本事、家境和人品,你處處都要最好的,怎麼可能呢?”
宋老夫人也是一副想吐槽的模樣,就差說出讓孫女照照鏡子的話。
“我知道,你們就是覺得我配不上南淮安那種貴公子,罷了罷了,我絞了頭發做姑子去好了!”說著,宋元姝就跑了。
“你這丫頭,也太沒規矩了!”徐氏罵咧咧完,轉身對上婆母的眼神,立馬心虛地跪下,“還請母親責罰,是兒媳沒教好元姝,才讓她如此任性妄為。”
宋老夫人歎了口氣,“你是把她養得太驕縱了,但她的婚事要緊,不能再拖了。外邊人已經開始說宋家不好,你再拖下去,元姝的年紀就大了。你就告訴她,她不願意嫁也得嫁,我們宋家可不會養老姑娘。”
“兒媳知道了。”徐氏顫巍巍地起身。
待徐氏想告辭時,外邊來了丫鬟,在宋老夫人耳邊低喃了幾句,宋老夫人的臉上才有了點笑意。
徐氏察覺到婆母神色變好,恭敬地問,“母親可是遇到了什麼喜事?”
“算不上多好的事,是揚州傳來的一些事,和大房那位江芸娘有些關係。”宋老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