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舟其實不理解主子為何要來這裡吹簫,明明這裡和園子也不近,特意跑這麼一趟,有些事情他猜不出來,也不懂主子的用意。
不過蘇氏是被這隻曲子吹得心神蕩漾,夜裡宋文逸來質問她白天怎麼惹婆母生氣,她都在走神。
“我與你說話呢,你到底在想什麼?”宋文逸怒了。
“啊?大爺說什麼?”蘇氏抬頭看去。
宋文逸眉心緊擰,“我問你,白日裡為何頂撞母親?”
“我……我沒有。”說到這個,蘇氏怨氣來了,“母親疑心是我不讓妾室生孩子,我不過是為自己辯解幾句。嫁到宋家那麼多年,我是不是善妒的人,你也清楚啊?”
“那你也不該那樣與母親說話,明兒一早,我們一起去給母親賠禮。”宋文逸道,“不過孩子的事,你也上點心,我們成親好些年了。今晚我就去秋娘那裡睡,你好好歇息。”
聽到宋文逸又要去妾室那,蘇氏這次反而鬆了一口氣,就那一兩下的功夫,脫衣服的時間都更久,每次還要配合地動兩下,她實在是厭倦了。
但想到自己一個人生不了孩子,蘇氏又開始愁眉歎氣。次日她娘家來了帖子,正好她心事重重,去徐氏那走了一趟,便回娘家去了。
同樣回娘家的,還有江芸娘。
這次回去,是因為她姑父何雲峰追來了。
而宋文翎為破流言,非要跟著一起去江家。
江芸娘怕母親一個人戰鬥力不夠,沒多管宋文翎,快步回了江家。
她剛到祖母院子外,就聽到姑姑的爭吵聲,瞬間皺起眉頭。
“何雲峰,這裡是江家,不是你耀武揚威的何家。都到了這裡,你還不思悔過,你到底是真心悔過,還是裝裝樣子?”江寶珠看到何雲峰就來氣。
何雲峰這些年不上進,隻知道喝酒和搞女人,吃得肥頭大耳,他覺得自己都到江家了,江寶珠應該給他一點臉麵,罵兩句就跟他回去。結果江寶珠還是不同意他娶平妻,這讓他瞬間暴怒,罵了江寶珠幾句。
兩人因此爭吵起來。
江老夫人麵色難看,還是江停舟出麵吼了一句,二人才停下。
“雲峰,寶珠有句話說得對,這裡到底是江家。你若是真心實意求和,就坐在好好說話,沒瞧見孩子們也在嗎?”江停舟麵色不愉,本來就因為白柔的事心煩意亂,現在妹妹家還鬨成這樣。
被江停舟這麼一提醒,何雲峰才注意到兩個兒子,都用不悅的目光看著他,這才不情不願地坐下來。
“雨兒跟了我那麼多年,她受了不少委屈,我必須給她一個名分。”說話時,何雲峰瞥了一眼江寶珠,“往後何家還是你當家,和以前沒差彆,就是多幾個人吃飯。你莫要小肚雞腸,看在你是我結發夫妻的份上,我已經退讓許多了。”
“什麼叫退讓?”江寶珠當即暴走,但被盧氏拉著坐下,哭著道,“這麼些年,你要納妾就納,你忍過我什麼了?何雲峰你拍拍你的良心,那賤人委屈,我就不委屈嗎?我委屈死了!”
何雲峰撇嘴不說話。
江寶珠聲淚俱下,“她一個寡婦,不知羞恥地和你苟且,還做了你那麼多年外室。你知道揚州城裡的人怎麼笑話我嗎?就算你不在乎我了,可東望他們是你親兒子,因為你的事,我給東望說好的親事都黃了。何雲峰,你真是豬油蒙了心,為了一個狐狸精,什麼都不管了!”
這話聽得宋文翎都點了點頭,附和一句,“姑姑說得是。”
江芸娘詫異轉頭,側過身子去,薄唇微微勾起,“二爺就不覺得這話耳熟麼?”
她的眼珠上下轉了轉,諷刺意味不加掩飾,宋文翎與何雲峰就是一丘一壑,半斤何必笑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