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宋家人,徐氏和蘇氏是聽說過這個事,宋老爺子則是毫不知情,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朝江芸娘看去。
江芸娘避開宋老爺子的目光,裝作委屈地低下頭。
江停舟不想再待下去,再一次開口,“事已至此,再鬨下去就不好看了,和離書已經帶來,讓宋文翎簽個字就好。”見張氏還要開口,江停舟加重語氣道,“雖然宋文翎沒了前程,但你們大房還是要過日子的,可彆把清柏也給影響了。”
清柏兩個字,江停舟咬字格外重。
宋文翎沒了功名,但宋清柏還有官職,皇上今日並沒有處罰宋清柏教子無方,但有人上折子彈劾幾次,那就不一定了。
不僅是宋清柏,就是宋家其他人,在這個節骨眼上,都要夾著尾巴做人才好。
張氏還是不願意咽下這口氣,但宋清柏知道大勢已去,隻能替兒子做決定,“就聽你們的吧。來人啊,把和離書拿去給二公子,讓他簽了吧。”
“老爺!”張氏不願意。
“你閉嘴!”宋清柏瞪了張氏,“都說慈母多敗兒,以往就是你太寵著他,這才會導致今日的後果!”他已經想好了,明兒個就納妾,一定要再生個兒子。
張氏眼眶含淚,她自認為沒什麼大錯,當初娶江芸娘,也是為了兒子以後好。誰曾想,卻害了兒子的一生。
她知道丈夫的決定不能改變,心中有恨也不能發泄,扶著椅子坐下後,哽咽地抽泣起來。
沒過多久,去送和離書的小廝回來說二爺撕了和離書,宋清柏看了江家人一眼,讓人帶著紙墨筆硯,親自去壓著兒子寫和離書。
當江芸娘拿到和離書的那一刻,說不激動是假的,她盼著這天太久太久,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下。
秋月等人去清點嫁妝,江家族老先走了,在江芸娘他們打算離開時,張氏叫住了江芸娘。
“江芸娘,今日你翻臉無情,我等著看你被萬人唾棄的結局。你以為江家會真心庇佑你嗎?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你祖母死了親閨女,必定不會讓你好過的。我會好好活著,等著看你身敗名裂!”張氏一口氣罵完,還不解恨,但被邊上的王嬤嬤給拉住。
江芸娘轉頭看去,“還請宋大太太放心,我一定會過得很好!”
這一次,她要向陽而生,絕對不會再走上輩子的老路。
出了宋府後,江芸娘感覺肩上輕了許多。
隻是踏進了江家的大門,對上父親沉重壓抑的眼睛,知道她父親還有話要說。
盧氏想和女兒多說會兒話都不行,隻能看著父女倆走遠。
書房裡又是江芸娘和江停舟兩個人,江停舟單手負背,望著窗外的夕陽,“這一次,你滿意了吧?”
“多謝父親厚愛,女兒才能逃脫宋家的牢籠。”江芸娘說這話時,語氣還是很恭敬的。
“嗬,不敢當。”江停舟要江芸娘放了王富貴,卻被反對,“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你還要怎麼樣?難不成你把宋家攪和到不得安寧,也要江家跟著淪落?”
“父親誤會了,王富貴是被府衙的人抓走,他的生死和女兒沒有關係了。女兒哪有那麼大的本事,能插手府衙辦案,不過是父親關心則亂罷了。”江芸娘不動聲色地說完,“況且,王富貴死了,對父親不是好事嗎?”
能下令弄死自己的女兒,想來江停舟是不會憐惜一個下人的命。
江停舟的目光頓住,隨後道,“是我又上了你的當。好,你很好。不過江芸娘,你和宋家的事已經不能改變,但你彆以為就此能拿捏住我。既然你不願皈依佛門,那就在一年內找個門第比宋家好的人嫁了,不然江家絕不留你。”
話說到這裡,江停舟特意加重語氣,“如今你不是宋家婦,而是江氏女,我要出事,你就是罪臣之女。之前的事,你可威脅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