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攔不住我們的。”僅存的幾隻妖怪同時開口。親眼看見同伴被殺，他們的眼裡卻沒有一點害怕，反而十分得意，十分挑釁。
“那麼多年，你都沒有攔下我們，現在，還妄圖用新的陣法阻攔？做夢。”
謝離沒有接話，隻是背影顫抖得厲害，他應該是氣急了。
他輕輕轉動手中長劍，疾步上前斬妖。
那幾隻妖怪擺出進攻的姿勢，一等謝離靠近，便齊齊動手。
但他們哪是謝離的對手，不出五招，他們就腦袋落地，沒了氣息。
可謝離火氣未消，砍掉他們的腦袋後，又揮劍劈砍他們的身體，活活將他們砍成幾截，才勉強作罷。
“隻有活著的人，才配做夢！”
他翻轉黑劍，猛地把劍身插進地裡，急促喘著氣。
“這也太嚇人了吧，他怎麼殺妖這麼狠啊……”
這時，城門口有百姓的議論之聲響起，聲音雖然不大，但宋未綿能聽清。
她轉身看了一眼，見十幾顆腦袋湊在一起，一邊說，一邊對謝離指指點點。
“哎呀，直接把妖怪砍成了幾半，實在太殘暴了。”
“就是啊，一劍捅死不就行了？用的著這樣嘛，狠人啊……”
“怪不得能坐上國師的位置，就他這樣的，誰敢擋他的路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屍首分離了……”
不出意外的，他們都在指責謝離殺妖的方式，卻沒有反思，謝離殺妖是為了什麼。
宋未綿勾了勾嘴角，短促的露出一個極其嘲諷的笑來。
她把目光收回來，重新看向謝離，幾秒的停頓後，她抬起腳，一步一步的向謝離靠近。
她無視著地上血淋淋的腦袋，無視著遍地的鮮血，無視著謝離身上的殺氣，無視著還在滴落鮮血的利劍。
在旁人眼裡，謝離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殘暴惡魔。可在她眼裡，謝離隻是一個有些無助的人。
“大人。”
她站在謝離的身側，輕聲喊道。
謝離的身體抖了抖，怔愣許久，猝然轉頭。
“宋未綿。”他似乎沒想到宋未綿會出現在這裡，也沒想到宋未綿會目睹剛剛的一切，眼神裡有些慌亂，血紅色的眼珠亮的嚇人。
“大人。”宋未綿微笑看著他。他臉上被濺到了幾滴血跡，看起來像是受傷了一樣，叫宋未綿忍不住心疼。
宋未綿掏出自己的帕子，仔細的為他將血跡擦乾淨。然後伸手撫摸著他的臉，柔聲告訴他“沒事的大人，咱們可以再想其他辦法。”
謝離身體一僵，瞬間沒法說話。
宋未綿看見他如此可怕的樣子，卻一點俱意都沒有流露。她也不怪他，也不指責他，甚至都沒有問他為什麼。隻是聲音軟軟的告訴他，還會有彆的辦法的。
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在這種時刻，同他說過這種話。
他鼻子一酸，眼睛裡彌漫開一片水汽。
“沒事的大人。”宋未綿手掌上移，摸了摸謝離的腦袋，耐心的化解他的怒氣“不要著急，就算攔妖陣不行，我們也可以用彆的辦法補救。你那麼厲害，一定不會害怕那幾隻妖怪的。”
“彆氣餒，我相信你，我也會一直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