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魅千妖!
溫良沒想到事情是這樣。醒兒又說,因為她姐的事,她曾經去仔細調查過族裡關於落花洞女的記載,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這落花洞女不僅隻出現在七宗七族,而且同一時期,隻會有一個落花洞女。記載中就從來沒有過兩個落花洞女同時存在的情形。似乎隻有等一個落花洞女死亡,另一個才會出現。
這聽起來實在是有些詭異。
一陣沉默。
溫良說沒事,明天成親這東西總要出現的,到時候宰了他就是。醒兒一想也是這個理,她也是真餓了,就暫時放下這心情,埋頭吃菜。
吃了飯兩人又回去了胡府。醒兒去找她姐了。溫良則兜兜轉轉,又去了花園。在園裡卻沒看著那種花的丫頭。見旁邊的一個房間亮著燈,就走了過去。
門開著,可以看到那種花丫頭正坐在窗口看書。大約是洗過澡了,換了一條白色的裙子,頭發披散在肩頭,濕漉漉的還未乾。
她見溫良站在門口,忙起身跟他點頭致意,卻沒讓他進門,畢竟是她的閨房,床鋪衣物都在裡麵。
出了屋子,反手把門關上。兩人就還是在園子裡坐了。
溫良其實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兩人坐著一陣沉默。溫良就問她怎麼稱呼。
她說是叫雲襄,是府裡的種花丫頭。這名字都是老太爺起的,那些在前麵伺候夫人老爺的,都是叫侍畫、抱琴、奉棋的,她們花園這邊,都是叫雲錦,雲秀,依次排下來。
說她平日裡就在花園裡勞作,休息的時間就隻讀讀書。
兩人就這樣聊著。不過大多數時間還是溫良在說,雲襄隻是聽。聽他說一些外麵的事情,外麵的人物,外麵的風景。
自從上次聽醒兒說起過,溫良這回就惦記著想看看她的手。誰知這姑娘倚著廊柱坐在台階上,一整晚都把手揣在衣裙下麵,想看也看不到。
白天的太陽很毒,到了晚上涼風習習,打在身上很是愜意。這一夜,也沒見醒兒過來找他,想來是在她姐房裡睡了。
不知不覺的,兩人居然是聊了一整宿,眼見著東方就要發白。溫良正想說一件什麼事來著,突然心裡一動,跟雲襄說他有事先出去一會兒,馬上回來。
那姑娘看看天色,說她也得休息了。就道了個彆,回房去把門關上了。屋裡也沒見點燈,大約是去睡了。
溫良從園子裡出來,見四下無人,立即就隱去了身形,一路行至前院一處空地。這裡栽了一大片竹子,夜風吹過,婆娑搖曳,發出沙沙輕響。竹林後麵是一排白色的院牆,綿延開去。
這時候,詭異的一幕出現了。一個黑色的物體從牆麵上逐漸凸了出來,看清了原來是一顆頭顱,從牆體鑽了出來,似乎還扭了扭,接著是手臂,身體,然後整個人都從牆中脫離下來,出現在竹林下麵。
溫良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詭異的場麵,不過他倒是並不如何吃驚。他猜想這大約就是老頭子曾經提過的穿牆術,雖然聽過幾次,今天倒是頭一回見著。他卸下假身之後雖然也能穿牆無礙,但那是作為靈體本身的一種特質,跟這穿牆法術又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那人顯出身形之後,原來是一個年輕男子,身材修長,長相極其俊美,唇紅齒白,隻是稍顯有些陰柔。就憑這外貌,就已經是大多數女孩子心中的夢中情人。
這人手裡還提著一個錦盒,也不知從哪拿出一麵鏡子,對著打理了一下頭發,最後才滿意地點點頭。
溫良悄無聲息地隱在一邊,突然手指一彈,一個硬幣大小的銀環被他彈了出去,一入空中,疏忽變大,發出嗚嗚的破空之聲,光影閃動,銀圈一生二,二生三,轉瞬間化作十數個,朝著那人當頭套下。
那人在胡府出入向來如入無人之境,從來就沒被人發現過,萬沒想到今晚剛一入府,就有人隱在一邊對他突然發難。才聽到一陣急促的破空之聲,眼前銀光閃爍,已經到了他的頭頂。驚得臉色煞白,什麼也來不及細想,舉起手中銅鏡就往頭頂一擋。
一連串極其密集的叮當聲在耳邊炸開,他隻覺得一瞬間受了無數記重擊,手臂又酸又麻,整個人都半跪了下去。
溫良隱去了氣息,一直在旁觀察這人,身上的靈力波動很強。隻是渾身上下散發出極重的陰氣,十分詭異。他猜想這人應該就是那個梁丘公子,提著的錦盒裡應該就是裝著給周永芷的禮物。
他原本以為這梁丘可能才是這夢境的真正主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梁丘就不是他能對付的。隻是現在看來,似乎又不像。
趁著這人分神的一刹那,立即就放出了法器玄空圈,想趁他不備一舉將他拿下。沒想到這人手裡的銅鏡卻有古怪,在頭頂一舉,展開一道黃色光幕,把玄空圈一一擋住,隱隱還能見到符文轉動,應該也是一件法器。
溫良一見沒有得手,手中秘銀旗一展,已經鎖定了這人周身氣機。但就在秘銀旗將要發動的瞬間,這人居然突然憑空消失了。
玄空圈失了目標,又化回銀色小環飛了回來。溫良手握秘銀旗,卻已經掌握不到那人的絲毫氣機,夜風吹拂,隻有竹林發出沙沙細響,好像這人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溫良站在當地,感知著周圍的細微變化。突然,一道人影憑空出現在他身後,手中一柄烏黑的鐵椎毒蛇般朝著他的脖頸刺下。這一擊悄無聲息,如毒蛇吐蕊,暗夜閃電,不過瞬間,錐尖就已經要刺入他的肌膚。
但就在這時,一道金色光芒從肌膚下彈起,無聲無息地就將這一擊擋了回去。幾道繁複的符文隱現,如光華流轉。
原來溫良早已又開了一件法器磁光金剛罩,先把周身給護住了。
“我靠!”隻聽那人影像是謾罵了一句,身形又消失了。
溫良見這人瞬間消失,又瞬間出現,猜想這應該是一種能夠遁形的法術。而且這不會是隱身術,因為他現在已經把琥珀鏡給戴上了。如果隻是隱身,在琥珀鏡照見真實之下,是無法藏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