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的風從身邊吹過!
一月十八日,是臘月的二十六,上午九點水泥廠召開中層以上乾部會議,乾部述職和明年規劃陳述,這個是每年年底前的中層乾部會的例行內容,不過今年增加的是動員所有在冊職工積極投資工廠建設,當然不是白用,給利息的,比銀行要高。
關於投資的問題,陸陸續續已經擴散到每個人,李存力和雷春生一想,剛好提前下點毛毛雨,免得會上宣布的時候太過的突然,影響效果。
工作嘛,都是如此,會下多方走動,各自陳述自己的觀點,彼此討論,達成一致,類似形成決議,會上呢,再走個形式,你我她都滿意,則大功告成矣。
會上,還評選了先進負責人,這個隻針對中層乾部的選舉,一共兩個,一個是雷春鵬,一個是生產車間的三車間車間主任。
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人高興就有人不高興,凡事有兩麵性,大多數人滿意即可。
會上關於投資的話題,聊的不多,估計想了解的都了解了,剩下的,就差宣布和執行了。
會議結束,臘月二十八會召開全員大會,當然是指能脫離開的在崗人員,還有就是外出返回的銷售和采購人員,其他人員等直屬領導宣導會議內容就可以。
上午沒啥事的任洪敏、孫樹鵬、雷曉敏、王秋海,坐在一起,繼續討論之前的章程,早上一來就知道超過預期的分配比例的幾個人,情緒都好了很多,工作起來也更有信心了。
下午雷春鵬和幾個人一起,最後敲定北三省公司(辦事處)的各種規章製度、工作守則、獎懲條例等,也再次討論了個人投資金額等。
雷春鵬還叫上了內勤幾個人,跟大家說了關於水泥廠全員動員投資的相關說明,希望大家踴躍投資。
當然了,投北三省是沒問題的,隻不過北三省的不是利息,而是經營分紅,但不保底,可以高於廠內投資,也可能低於廠內投資,希望大家權衡後再做決斷。
內勤幾個姐妹麵麵相覷,開完會就一起嘀嘀咕咕的走了,估計去商量了。
雷春鵬也跟任洪敏幾個人說大家也可以投廠內,政策一樣的,他們幾個都搖搖頭,自己都不信自己,彆人還信的了?
臘月二十八,水泥廠全員大會上午九點正式開始,雷打不動的是全廠一年的工作總結彙報,不過今年不是李存力做,而是助理張春安做的;第二項是明年的發展規劃,這個是李存力自己講的,他覺得彆人講不出他的熱情和激情以及高昂的戰鬥力;第三項是表彰,先進工作者二十人,十八人來自一線,這個環節是雷春生做的;第四項是投資動員,李存力再次上陣,還讓財務科的總會計幫忙做數據說明,第五項是新年福利發放,由劉驥帶領雷春明倆人配合主導,後勤部門協助一線大部門進行物資的發放和送達指定地點。
最後會議結束,剛好十一點半,上午結束。
而集資款的繳納從下午一點半上班就開始,全廠的投資款由出納和成本會計共同收取和保管,並開具收據,注明廠內投資。
北三省的投資則由雷春鵬安排,兩個內勤一個收錢,一個記賬,並開具收據,結束後上交財務科統一管理,年後由財務科下撥公司(辦事處)專款。
所有的工作都上了軌道,相應人員都鬆一口氣,
財務科的人員今年臘月開始忙碌了起來,一個是今年的第一次投資款的收集,財務出納和成本會計做好了每天收到投資款的準備工作。
二個是常規的年底獎勵已經做好彙總,李存力簽了字,陸續發放;從一線到中層到高層,今年的獎勵出乎大家的意料,收到心花怒放的。雖然不乏有人潑冷水上午發了,下午再交財務去!
或者今天發了,回家再添點,明天交到財務去!
但總歸是高興大於鬱悶,廠子還給利息呢?比銀行還好呢!當然了,也有不投的,或因真的“財政”吃緊,或單純的就是不想,內因就不是彆人能猜到的了。
銷售科的提成也在年前發放下來,任洪敏又排第一,幾個入了庫。孫樹鵬排第三,比任洪敏少一個。王秋海比孫樹鵬少一個多,總體是不錯了。
收到提成的人,掐頭去尾,大部分交了內勤,投了明年的運作,不動老本,今年可以過個安穩年,還以為今年要動老本的說。
雷曉敏拿的不是提成,而是獎勵,高於一般銷售人員,當然比王秋海他們是少一點點的。
雷曉敏覺得遺憾,早知道如此,還不如當初改業務了呢!誰怕錢多!
錢,不咬手的!這個,大家都知道!
下班的時候,任洪敏喊了雷曉敏一聲,“曉敏,你回老家還是縣城?”其實就是沒話找話。
“我回老家。”簡潔明了。
“那麻煩你等我兩分鐘,說兩句話,可以嗎?”好客氣的說,雷曉敏都有點不適應。
“中,你快點。”
其他人陸續走出辦公室,隻剩下了任洪敏和雷曉敏,雷春鵬看了一眼,也走了。
“曉敏,我嘴拙,不知道怎麼說,你也許聽說過我之前喜歡過一個同學,人家結婚了。”暈菜,不是這麼起頭的吧。
“跟我說這個,有意義嗎?”雷曉敏不高興了,哦,合著人家結婚了,你回頭找我了?
“不是,不是的,我想說的是如果,如果你還願意考慮我,請給一點時間,等等我。”終於出了口,一句話,卻不容易。
“我乾嘛給你時間?誰給過我時間?”雷曉敏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也不舒服,我等你?切,你不會追上來嗎?
“那,那我怎麼做,你才願意考慮我?”任洪敏覺得有些話不能說出口。
“再說吧,我回家了,我姐夫還等我呢。”雷曉敏揮揮手,朝門口的孫樹鵬走去。
任洪敏站在屋子裡,一動不動。
天色暗了下來,廠區的路燈漸次亮起,襯的室內更是灰暗,任洪敏還沒動,腦袋有點僵,是自己說錯了嗎?還是雷曉敏已經談了對象了?
任洪敏忽然沒了力量,也不想走,於是他拖著有點僵硬的步伐,朝椅子走去,坐上椅子,趴到桌子上,一整天的高興被“完美”的畫個句號。
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