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山讓醫生給南枝看了看身體,額頭的傷口已經止住血了,接下來隻要靜心養上個兩三月,就沒什麼問題了。
除此之外,南枝有些營養不良,需要多吃些滋補的食物。
本來沈雲山是要叫人把飯菜送來房間的,是南枝怯懦的開了口,“這屋裡很悶,我可以出去和大家一起吃嗎?”
見此,沈雲山大喜,以為她終於想開了,想適應這裡的生活,哪裡會不同意。
沈昀瑾的母親大夫人已經去世很多年了,其他姨太太每天爭風吃醋,孩子也懷不上一個,沈雲山本就對她們沒了耐心。
自從南枝出現後,他為了將她娶進門,早把那些姨太太趕到彆院去住了,為的就是不給她添堵。
如今吃飯的人隻有南枝和他,還有沈昀瑾。
沈雲山親自拉了椅子給南枝坐下,看向樓上下來的沈昀瑾“昀瑾,過來,見過你小媽。”
小媽?
這稱呼?
沈雲山之前可從不會讓他這樣叫彆的姨太太。
看來還真是動了幾分心思。
沈昀瑾眼中帶著些不宜察覺的嘲諷,看向坐在桌子邊的少女。
她微低著頭,那花瓣似的唇還有些蒼白,習慣性的抿著,聽見他下樓,自始至終都沒抬頭看過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敢還是不願。
不過竟然願意下樓來吃飯,想必是聽進去了他的幾分忠告。
順從沈雲山,的確是可以苟活。
可也隻是苟活而已。
終有一天,隻怕也會變成彆院那些爭風吃醋的女人一樣。
沈昀瑾拉開椅子姿態豪邁的坐了下去,眼中仿佛根本看不見南枝,端起碗就這麼若無其事的夾菜,半點都沒有要叫小媽的樣子。
沈雲山也拿他沒辦法,他這兒子,打仗做事比他狠多了,不喜歡做的事情,誰也逼不了他。
而沈雲山也不至於為一個姨太太與自己的兒子爭吵。
他笑了起來,“好了,人齊了,趕緊吃飯吧。”
南枝猶豫著,端起了盛了米飯的碗,看著眼前顆粒分明的白米飯,她的眸光有些微微發亮。
這兵荒馬亂的時代,很少有人能吃得上白米飯,原主也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有幸能吃上一次。
沈昀瑾餘光看見了她的神情變化。
明明一副很想吃的樣子,卻還是矜持著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不知道是不是不敢,菜也不夾,就這麼端著飯碗,跟個小倉鼠似的往嘴裡塞飯。
沈雲山也注意到了,招呼著她自己夾菜。
她輕輕嗯了一聲,就隻敢夾離她最近的一盤胡蘿卜絲,這下,吃起來倒是像隻兔子,雪白的兔子。
因為常年帶兵打仗,沈昀瑾吃飯速度一向很快,他最討厭那些細嚼慢咽,半天吃不完的人。
可眼下,瞧著她吃的那般樣子,倒是沒多難看。
沈雲山明顯也是這樣覺得的,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唇角是愉悅的笑意。
末了,似乎想到什麼,看向沈昀瑾“你看你小媽氣質多好,要不也給你張羅著娶一個?”
沈昀瑾放下碗,接過丫鬟手裡的帕子擦了擦唇,麵無表情的站了起來,“不感興趣。”
他直接上了樓。
沈雲山看著他這樣,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看來隻能靠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