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該說，此刻的她已經心亂如麻了。她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剛剛聽到可以進宮的時候，她的心可以說是飛到了天上。可是，現在聽說，皇上不過就是讓她進宮當宮婢，這樣的落差，一時間，她根本就沒有辦法適應。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李珍珍，你還有什麼好說嗎？”龍熠看著跪在那裡，顯得格外慌亂的李珍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繼續開口道，“剛剛的時候，朕不是問過你的嗎？對於朕當初的誓言，你是怎麼看的？你還記得自己的回答吧？”
聽到龍熠突然提起這件事情，李珍珍猛地抬頭，看向龍熠的眼神裡麵，多了一絲的恐懼。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樣子的皇上，她的心底居然湧起了了一步寒意，就好像有什麼事情脫離了控製一樣。
龍熠雖然問出來，可是他本來就不打算李珍珍會回答，所以他繼續開口道，“或許那樣的誓言，在你看來沒有什麼好遵守的。可是，在朕的眼裡，那個誓言可是比所有的一切都重要。你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在朕看來，不過就是一個笑話而已。”
說到這裡的時候，龍熠頓了一下，環視了一圈以後，才繼續開口道，“當初，朕既然向皇後許下那樣的誓言，那就絕對不會食言。今天是皇後大喜的日子，朕本來是很高興的。隻是，有很多人，就是看不清楚情況，那就不要怪朕了。”
“皇上，臣錯了。”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李國公也知道，自己這一次真的是鬨大了，他馬上跪了下來，開口求饒，“這一切都是臣的錯，是臣太貪心了，才想著要把自己的女兒送進宮的。還請皇上繞過珍珍，她才十五歲，要是進宮為婢，那她就沒有任何的將來了。”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要是還不明白，剛剛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皇上耍他的而已，那他就真的太傻了。可是，即使是知道，他也不可能向著皇上發脾氣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看不清狀況。
隻是，他絕對不能讓珍珍進宮為婢的。這些年以來，他一直努力的培養著珍珍，讓珍珍成為這樣出色的大家閨秀，即使沒有辦法進宮為妃，也還是可以嫁給其他的大家族的。要是真的失去了珍珍，那他想要借著聯姻複興國公府的願望就真的會落空的。
“李國公，難道朕看起來就像是可以被你隨意耍著玩的人嗎？”聽到李國公的話，龍熠冷笑著開口道，“是你說要把自己的女兒送進宮，伺候朕和皇後的。現在你倒是反悔了，看來朕在你的眼裡，還真的是一點地位都沒有啊！”
“皇上恕罪。”聽到這樣誅心的話，李國公的心裡更加急了，要知道，蔑視皇上的罪名，可是和欺君一樣的。
“恕罪？”淩若晚這個時候也開口了，她看著跪在那裡的李國公，“李國公是犯了什麼罪嗎？本宮想著，李國公或許隻是太舍不得自己的女兒了，才會這樣的吧！皇上何必這樣生氣呢？”
淩若晚的話，無疑是給了李國公一個下台階。
李國公連連點頭，“沒錯，皇後娘娘說得對，小女年紀還小，臣實在是舍不得她進宮，並不是要蔑視皇上。還請皇上見諒。”
“皇上，你看，臣妾說得對吧！”淩若晚看向龍熠，笑著開口道，“這為人父親，舍不得自己的女兒也是正常的，皇上何必生氣呢？”
李國公鬆了一口氣，以為事情會就這樣過去的。可是，皇後的下一句話，卻讓他整個人如鯁在喉。
“李國公的心情，本宮是了解的。”淩若晚轉過頭，看向還跪在那裡的李國公，笑著開口道，“可是，剛剛的時候，李國公也說了，是願意讓自己的女兒進宮的。再說，皇上也是再三詢問了李小姐了，李小姐心裡也是很樂意進宮的。所以，即使李國公舍不得女兒，也不應該這樣出爾反爾。
“臣……臣隻是……”李國公連忙開口，可是他還沒有想到要說什麼，就被淩若晚再次打斷了。
“皇上，這李小姐雖然是進宮為宮婢的，可是你說，這究竟是還要安排在哪裡呢？”淩若晚沒有理會李國公，反而是笑著開口詢問坐在自己身邊的龍熠，“這李小姐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即使是身為宮婢，也不應該埋沒了她的才華啊！”
說話間，淩若晚的眼底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她和龍熠這樣一唱一和，為的不過就是現在這樣的結果。既然這麼多女子想要進宮，那她就要讓那些人知道，這皇宮可是不容易進的。就算真的如願進了宮，也不可能如願成為妃子的。
龍熠自然是沒有錯過淩若晚眼底一閃而過的光芒了，他眼底含笑，開口道，“皇後所言甚是，這李珍珍既然這樣才華，那自然是要到歌舞坊那裡去了。剛好，月影國的使者快要來了，到時候還要好好招待。想必李珍珍一定可以帶領歌舞坊的人，好好準備著的。”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跪在那裡的李國公和李珍珍的眼神裡麵，都多了一絲的同情。這歌舞坊雖然也是屬於皇宮的，可是在那裡的的，卻都是歌姬或是舞姬。雖然說，在那歌舞坊裡麵，並不需要像普通的宮婢一樣乾活，可是卻會讓人瞧不起。
那歌舞坊裡麵的人，幾乎都是因為家裡貧寒，不得不進去的。最重要的是，那裡的歌姬，要是再表演的時候，被哪一個權貴看中，或許還要被拉去伺候的。除非有哪一個權貴，願意去向皇上求娶，否則這一輩子都要取悅這那些賓客的。
這樣的女子，其實說起來，和青樓裡麵的女子幾乎沒有任何的差彆。隻在於，她們要取悅的人，都是權貴而已。
“皇上所言甚是。”淩若晚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還是皇上考慮周全，臣妾是怎麼也想不到的。前一段時間，臣妾也收了兩個宮婢，可是在安排上麵，卻沒有皇上這樣周全，臣妾還真的是慚愧啊！”
淩若晚這話一出，坐在下麵，剛剛起了心思的大臣和大家小姐，都忍不住冒出了冷汗。這個時候，他們想起了剛剛一直忽略的事情。前一段時間的時候，皇後的母家送來的人，就是被送到宮裡麵最低賤的浣衣局的。
此時跪在那裡的李珍珍，整個人眼神方放空，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要是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能昏過去，因為這樣，她就可以不用麵對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了。她要被送到歌舞坊了，要像個低賤的青樓女子一樣，取悅著那些男人。
隻要一想到這些，她就覺得完全沒有了任何的希望。此時的她，心裡麵充滿了悔恨，要是她不站出來，那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呢？
隻可惜，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龍熠揮了揮手，很快就有人上殿，把李珍珍給拉了下去，送去歌舞坊了。
看著這一切發生，李國公想要阻止，卻沒有任何的辦法。最後，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自己培養了多年的女兒，就這樣被拉走了，可是他什麼都做不了。
“來人，李國公身體不適，把他送回去吧！”看著依舊跪在那裡，眼神裡麵沒有任何神采，隻餘下一片死灰的李國公，龍熠冷冷地開口吩咐道，“還有，以後這樣的宮宴，就不需要通知李國公府的人參加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鎮住了。要知道，這能不能參加宮宴，可是一個人的身份象征。要是沒有辦法參加宮宴，那就說明，你已經皇上厭棄了。那就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衰落。
誰也沒有想到，皇上已經把李珍珍送到歌舞坊了還不夠，居然還下了這樣的命令。看來，這李國公府在京城裡麵，以後是不可能再有任何的出頭之日了。
不知道是因為打擊太大了，還是因為什麼彆的原因，李國公在被人拉出去的過程中，居然沒有任何的掙紮，也沒有開口求饒。
龍熠看都沒有看被拉出去的李國公，反而是環視了一圈以後，才開口道，“不知道其他的大臣，是不是也和李國公有一樣的想法呢？要是誰還想要把自己的女兒送進宮的，可以現在說出來，朕一並處理了。”
大殿裡麵一片寂靜。本來有了心思的大臣，此時已經全部偃旗息鼓了。開什麼玩笑，這李國公的下場就是最好的例子了，現在還有誰敢再提起這件事情啊！李國公的事情，顯然就是皇上在殺雞儆猴，要是這個時候，他們還真出去，那就真的是沒有腦子了。
而那些大家小姐，雖然對於皇妃的身份很向往，可是也絕對不敢再輕舉妄動了。誰想要被送到歌舞坊那種地方，做以色侍人的歌姬啊？她們可都是大家閨秀，以後還可以有更好的出路，絕對不可能去那種地方的。
不說彆的，隻能在那種地方待過一天，那就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抬起頭做人了。
看著那些已經完全不敢開口的大臣和大家小姐，龍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繼續開口道，“既然今天沒有人開口，那朕也不希望以後再聽到誰提起納妃的事情。朕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既然不說，以後就永遠都不要說了。”
聽到這樣的話，那些大臣全部低下了頭，就連看都不敢再看坐在上麵的龍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