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晴厲北潯!
奢華低調的裝修,舒緩流暢的音樂,上午的咖啡廳裡,沒什麼人。時晴一進去,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位uren。因為,咖啡廳隻有一位客人。時晴走過去,淩可心站起來,伸出手你好,時小姐,我們又見麵了。時晴腦子有些短路,眼前這個黑色小香裙裝的小巧女人,她好像在哪裡見過?淩可心微笑,提醒道時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在醫院,我還說,要和時小姐做朋友,結果時小姐有事就沒顧得上我……哦——時晴靈光一閃。就是醫院的走廊裡,她還把人家的手機給撞掉了。對……是你,我記起來了,你好uren,我是時晴。時晴正式介紹自己。兩人握手,隻是禮節性地一碰,就立即各自收回。時晴做了個請的手勢uren小姐,請坐下來談?淩可心坐下,一旁的服務員來問時晴小姐要喝些什麼?時晴隨意要了一杯卡布奇諾,服務員剛要走,淩可心叫住她給我也來一杯卡布奇諾。時晴注意到,uren麵前已經有一杯黑咖啡,杯子旁邊的糖包沒有撕開,大概不喜歡喝。時晴拿出包包裡的資料,微笑道我聽客戶經理說,你對我們的新款香水‘夏日之語’很感興趣?淩可心點點頭我和國的皇室還是有點交情的。皇宮的管家,是我朋友的父親,我想,你們的香水要進入國皇宮,我是可以做這個牽線人的。牽線人?時晴有些失望。難道這個uren也不能做主簽約?淩可心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時小姐,你不用擔心,我可以完全代表他們簽字。哦……是這樣。時晴稍微放心一點。淩可心又道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什麼條件?淩可心優雅地端起喝咖啡,小口啜了一下,緩緩道你也知道,這批香水是給皇室人員用,他們,講究一個獨一無二的,我想,我會承包你們‘夏日之語’的所有購買權,如果你賣給我,這批貨就不能在市場上流通……這個……時晴蹙眉。她們賣的是香水這個產品,不是這個牌子。如果光是皇室成員用,國其他的人用不上,那還怎麼打開國的市場?猶豫期間,門口傳來清脆的電子聲音歡迎光臨!是一隻鸚鵡的聲音。緊接著,身後有腳步聲沉穩地傳來。熟悉的感覺讓時晴下意識地回頭——暗黑的色調,精致的正裝,精致的五官,利落的短發,配上淡漠犀利的眼神,光是在門口一站,仿佛那裡的光都暗淡失色。厲北潯!他怎麼來了?厲北潯在服務員的引領下朝這邊走來。時晴一下想到最後一次兩人見麵,是前晚在醫院,難道是來問小繡球的病情?隻是,要問小繡球病情,他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愣神的時候,厲北潯已經走到卡座旁邊。服務生恭敬道淩小姐,你的客人到了。厲北潯這才注意到,光線偏暗的卡座裡麵,還坐著時晴。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淩可心忽然很歉意地開口了對不起時小姐,我約了人一起吃飯,你不會介意的吧?時晴……淩小姐?她在腦子裡搜尋了一下,她所知道的姓淩的,隻有那位傳說中的淩可心!難道她——還沒等時晴出聲,淩可心就站起來了,走過去挽著厲北潯的胳膊潯哥哥……你怎麼來這麼晚?我都等你一個小時了。時晴握著的手,隻見輕顫。難怪,她會覺得眼前這個uren很熟悉,不是她的相貌熟悉,而是聲音很熟悉!原來,如此。她就是電話裡的那個女人!什麼談生意!她現在可以百分百確定,這個淩可心就是處心積慮地要接近自己而已!就在這時,服務員端著點好的飲品過來。小姐你好,你們的卡布奇諾已經好了。服務員把一杯放到時晴的麵前,另外一杯放到淩可心麵前。淩可心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就坐進了裡麵的卡座,把外麵的位置讓了出來。潯哥哥你也坐吧。我已經給你叫了喝的。說著把那杯黑咖啡推到了厲北潯的麵前。時晴瞥了一眼那杯黑咖啡,咖啡杯的側麵,還有清晰的唇印。淩可心是故意的。想在她麵前秀恩愛嗎?嗬——時晴感覺自己很好笑。合上文件夾,看來這次所謂的合作,也沒必要再談了。見時晴站起來要走,淩可心忙也站起來,弱弱地叫住了時晴時總,難道你介意我多叫了一個人?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哥哥,我們的合作繼續談,我哥哥會等我的。厲北潯也幽幽地看了一眼時晴,捏著領帶扭了扭脖子,緩緩地坐下來你介意?這話,顯然是在問時晴。……介意!一百個介意!她很忙,沒功夫玩這些無聊的把戲。時晴淡然地瞥了厲北潯一眼,視線下滑,又落到了印有唇印的咖啡杯上,心頭莫名的紮上了一根刺,很不舒服。但此刻,兩人都齊刷刷的看著她,她當然不能落了下風:我不談虛假的合作。意味深長,意有所指。厲北潯:……她是說他虛假,還是說他們兩個虛假。抬眸的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她眼中的醋意,但僅僅是一秒,就被淡然的冷漠所覆蓋。果然,她還是不在乎的。淩可心目光在兩個人之間轉了轉。氣氛,格外微妙……淩可心心下要一喜,這就是她要達到的效果。不過,這不能讓潯哥哥察覺出來。抬起頭,故作驚詫,淡笑道哥,這位不會就是我以後的嫂子吧?是。不是。兩道聲音一起響起。時晴……淩可心卻笑意更深了既然是這樣,那就留下來一起吃飯吧,反正我哥來了,時小姐也就不要走了。時晴有些抵觸地拉開兩人的距離,周圍都是圍觀的目光,時晴沒辦法,硬是被淩可心按進了卡座。時晴低著頭,眼角的餘光瞥到厲北潯在對麵的座位坐下,正好和淩可心比鄰而坐。潯哥哥,喝咖啡。時晴麵色一僵,不自覺的,全身心的感官,都在厲北潯身上。就見他骨節修長的手指,朝對麵伸過來,端起她麵前那杯被她喝過的卡布奇諾,小口地啜了一口。唇,剛好印上了她留在上麵的淡淡的紅痕……時晴……耳根,倏然地就紅了。在清晨陽光的映襯下,更是通透粉嫩,像瑩潤的粉色珍珠……她垂著眸,纖長濃密的睫毛一根一根地映在瓷白的眼瞼下,更像個無辜的雪娃娃了……厲北潯看著她,目光筆直,毫不掩飾。眸色,卻在主見加深……淩可心……她僵硬了片刻,假裝沒看到他們之間的這種小動作,然後就跟沒事兒人似的,喚來了服務員,開始點餐。至於點的什麼,時晴一句話都沒有說,沒過一會兒,桌上已經布滿滿滿一桌的菜。潯哥哥,這是一家新開的店,你應該嘗嘗他們廚師的新手藝。潯哥哥,來吃這個,這份藍鰭金槍魚,是他們從北海道空運過來的,很新鮮。潯哥哥,這海帶也不錯,吃到嘴裡,口感飽滿厚實……潯哥哥……淩可心一直在給厲北潯夾菜,時晴默默的自己吃著,目不斜視。隻要她抬眸,就能看到他碗碟裡那些淩可心夾給他的菜是不是全吃掉了……可最終,她也隻是默默地吃飯。一頓飯,明明山珍海味都有,又是名廚掌勺,時晴卻感覺這位名廚隻是徒有虛表,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甚至有些菜,都有酸味了。吃的差不多。淩可心扯過一旁的濕巾紙,優雅的擦了擦嘴角,聲線細細地問哥,我什麼時候能搬回錦繡園住?我在彆院裡住得不順,老覺得不自在。加上前幾天,媽媽也走了,剩下我一個人在那裡,很是無聊。厲北潯麵無表情的咀嚼著食物,掀起眼皮,沒答應這個問題,反而看向時晴你覺得呢?時晴手一頓,捏緊了手裡的叉子,他這是什麼意思?是在問她嗎?依舊,沒有抬頭。默了默,她聽到艱澀的聲音擦出了自己的喉嚨那是你家,我又有什麼權力決定彆人去不去住?厲北潯……那是他的家,跟她沒有一點關係嗎?隻是想放她離開一陣子,給她一點空間而已,難道,她就這麼急於切斷和他之間的一切嗎?!那好,今晚你就搬過來!語氣裡,透著不容忽視的寒氣!淩可心卻眼眸一亮,似乎完全感知不到他的語氣,開心地點頭,太好了,潯哥哥,我們又可以跟小時候一樣,在櫻花樹下的秋千上看星星,聊天了……啪地一聲,對麵的咖啡杯被放下了——飯也吃完了,該談的事也談完了,我先走了。時晴拿起包包,看也沒看兩人一眼,直接起來,走了。片刻不停地走出了門外,站在門邊,頓了頓腳步。身後,也沒人追上來。心裡莫名的發堵,強製壓下那種不舒服的情緒,快步的走到路邊,攔車。一陣風吹來,她閉了閉眼睛,忍住了眼角蔓延開來的酸澀,然後上車,回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