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晴厲北潯!
腦子裡閃過了無數的念頭,想要把整個事情解釋清楚,事情明明很清楚,她還是說了一些詞不達意的話。厲北潯沒說話,沉默的像是蟄伏的猛獸,冷漠,危險。時晴呼出一口氣,頓了片刻,顫抖的手,拉住了男人微涼的指尖,在慢慢的向上,直到把他整個手握在手裡。他的手很冷,仿佛那種人是從骨髓裡散發出來的,冷得讓人心悸。你的手,好冷……她輕輕呢喃。厲北潯依然沒有動。時晴捧著那雙手,緩緩的放到了唇邊,小心翼翼的呼出一口又一口的暖氣,想要把它重新溫暖。呼了一會兒,似乎覺得不夠,又低頭,偏著頭低了下去,把那一雙手,放到了自己的臉頰上。這樣好些了嗎?她的小心翼翼落在了厲北潯的眼底,冰封的心,像是迅速的裂開了一絲縫隙。厲北潯忽然掙脫出自己的手,展開雙臂,強勢又迅速的抱住了她。他的力量很大,時晴整個人幾乎是零距離的貼在他的懷裡,那種力量還沒有停止,仿佛要把她深深的摁進肋骨裡。她快要窒息了,渾身哆嗦的不行。但他也顫抖得厲害,像是兩顆在冰天雪地裡行走了很久的心,碰撞在一起,汲取對方的溫暖。彼此的溫度,銜接時晴也沒動。兩個人也沒說話。時晴沉默著,一次又一次地,將眼淚逼回眼眶……良久以後。厲北潯依舊將她抱得那樣那樣緊,低聲,嘶啞地在她耳畔道我們,不回洛城了。她輕輕抬手,環住了他的腰,好。不問緣由,不計後果,不畏所有。因為你曾說過,願意陪我上天入地,地獄相隨。我,亦然……願意為你,付出我的全部勇氣。第二天。時晴醒來的時候,床上已經沒有了人。她揉了揉有些亂的頭發,下床,一開門,樓下的餐廳裡,所有人都在。季筱擔憂地跑過來我親愛的,你沒事吧?自從時晴昨晚進了房間以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所有的人,提心吊膽的度過了一晚。我沒事。厲北潯呢?季筱擺擺手,一副哀家終於放心的樣子他很早就出了門。你說你好好的,不出來給我說一下,害我一晚上都沒睡好。時晴歉然對不起啊,其實我昨晚,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慕千離很難得的沒有說話,而是摩挲著下巴,圍著時晴,就像蒼蠅似的轉來轉去。季筱踢他一腳你無不無聊呀,轉得我頭都暈了。慕千離撇撇嘴據我所查,嫂子你精神不振,昨晚,你不會用了美人計加苦肉計吧?時晴……滾!季筱怒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院子裡,小繡球精神好了很多,嚷著要放風箏。現在是冬天,也沒有風箏,時晴和厲雲錦商量,決定給小繡球做一個風箏。厲雲錦查了資料,把風箏龍骨的尺寸精確到厘米,時晴做起來也沒什麼難的。小繡球塗鴉,在風箏的紙畫上畫,畫了一會兒,小繡球忽然抬起頭,問阿姨,你看我這個兔子,好不好看?時晴湊過去,倒是畫得不錯,雖然有些誇張,兔子的形貌抓得還是挺準的。畫得真好。小繡球得了表揚,立馬就向厲雲錦賣弄哥哥,阿姨說我畫得好!厲雲錦撇嘴什麼好?她當然這樣說,那眼睛,跟她的一模一樣。時晴……好吧,昨晚她忍得厲害,眼白到現在都還在充血,這小東西……拋卻傑森在密室裡研究藥物,她們之間仿佛什麼都沒有改變。兩個孩子,是像以前一樣的開心快樂。這一點,時晴倒是很欣慰。……客廳裡。季筱剛剛在網上開了一個視頻會議,有些累,於是就靠在沙發裡,想要關掉手機休息一會兒。這時候,一個爆炸性的新聞,突兀的就闖入了她的視野。近日,震驚全國的帝都爆炸案,已經有了實質性的突破,就在昨天,警察已經抓到了這次爆炸案的策劃者。據他透露,他策劃的這次爆炸,是受幕後主使,而主使的人是來自厲家的淩洪!時晴看到這個消息,震驚的同時,也有些納悶。淩洪是誰?慕千離眉頭深鎖是淩家的人,你知道淩詠琴吧?她是厲北潯的繼母,淩詠琴在厲家是一個特彆的存在,她不相信任何人,於是身邊保護的人,都是出自淩家。這個淩洪,就是她身邊的保鏢之一。隻是淩詠琴怎麼說也是厲家的媳婦,所以厲家也脫不了乾係。淩家……厲家……時晴腦中像是結成了兩股麻繩,一下是淩家,一下是厲家,糾纏不清,又相互攻擊。我們,不回洛城了。厲北潯昨晚的這句話,猛然竄入她的腦中。這件事肯定跟厲北潯有關!作為一個被踐踏了底線的父親,是他在用自己的方式,為小繡球報仇!厲家從商,即便陷入這種傳聞也不會有太大影響。但是淩家就不同了,淩家現在正處在總統選舉的關鍵時期,如果爆炸的凶手真的出自淩家,那麼淩家將陷入自毀的僵局!這一切太突然又太具有衝擊力了!她不知道厲北潯這麼做,能有幾分勝算?!哢嚓哢嚓——一大群記者湧了進來,像是潮水一般朝這邊湧了過來。大家快看,厲家的人在!快過去采訪!……四麵八方的保鏢也都迅速的朝這邊聚攏,可是記者太多,不到一會兒的時間,就把時晴幾人圍得水泄不通。看,是厲北潯的兩個孩子!……時晴幾乎是本能的一下就把小繡球抱進懷裡。記者們完全不給他喘氣的機會,擁擠著吵著,開始問各種各樣的問題。這位小姐,聽說爆炸案的凶手就是來自你們厲家,你有什麼可以給我們大家說的嗎?時請……季筱就跟老鷹護小雞似的,把時晴擋在後麵你們都是些什麼人?知不知道這裡是私宅,你們私闖私宅是犯法的!記者哎呀呀你們看,厲家的人好厲害哦,居然在威脅我們。把凶手交出來!我們要一個公道!今天沒有一個交代,我們是不會走的。……小繡球被人推搡了一把,窩在時晴的懷裡,嚇得哇哇大哭起來。時晴心疼地一隻手抱著小繡球,另一隻手護著身後的厲雲錦。時晴請你們讓讓!大人做的事情,讓大人的回答,請不要嚇到孩子!記者你知道護著你的孩子,你們在策劃爆炸案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那裡也會有孩子!時晴頭疼,季筱什麼形象也顧不得了,嚷嚷著保鏢快點行動,把這些人趕了出去。同時報警。沒過多久,警車的聲音就呼嘯著而來,就算這些記者太厲害,也都被警察全部趕了出去。時晴虛脫的抱著孩子上樓。她知道,這一場硬仗已經開始打起。而今天,不過才剛剛開始而已………………陸家坐落在一座山上,青山綠水,白色的彆墅像是寬大的行宮,大氣磅礴,古樸典雅。這是陸家祖輩積累的財富,據說陸家選定這個地方,更是因為這座山下麵全是鑽礦,因為這點,陸家成為帝都財富的象征。清晨。鳥語花香,空氣清新。陸擎瀚一身白色的家居裝,優雅自如地坐在餐桌前。切著盤子裡的澳洲牛排,他沒什麼胃口,轉而看向一旁的裴惜語讓你一大早來陪我用餐,你會不會不開心?怎麼會?裴惜語捏來捏勺子,舀了一勺海鮮粥,卻沒有喝,眼神定定地望向窗外。裴惜語說完,就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當中,陸擎瀚沒發現異樣,嚼著鬆露,歎息道我發現豔福這個東西,也是可以遺傳的,想想老爺子,年過半百,卻有寧傾城那樣的絕世美女陪著,真是羨煞旁人。不過我也不差,我有你。以前陸擎瀚說這話,裴惜語都會覺得特彆甜蜜,多少會嬌嗔地說他幾句。但是今天,裴惜語意外的話少,陸擎瀚還想說什麼,卻發現都是他一個人在唱獨角戲。陸擎瀚自討沒趣,總覺得她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正要過問,管家恭敬地走來少爺,據可靠消息,爆炸案的策劃者已經找到了,是淩家的人,據說爆料線索的,卻是厲家的人。還有這事?陸擎瀚來了興趣這倒是有趣了,淩家和厲家都是共進退的,至少在外人眼中,兩家好得幾乎不分彼此,現在居然內訌起來?這到底是反間計,還是真的打起來了?惜語你怎麼看?裴惜語依然望著窗外,如蔥般的指尖攪動著勺子,整個人仿佛魂遊天外。惜語!惜語?!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