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晴厲北潯!
如果說上一次的視頻讓時晴心如刀割,這一次的畫麵,簡直讓她心碎——
隻見小到不足四平米的空間,前麵是一排黑漆漆的鐵門,映照著地麵白得發亮的地磚,很是陰森恐怖。
厲北潯整個人被吊在房間中央,手腳都是鐵鏈,鐵鏈從四麵的牆延伸下來,就像是索命的烏蛇,密密麻麻的纏繞著他,隨時都能要他的命。
他一向整潔白皙的襯衣也變成一片一片,染著濃烈的紅色,那是他的血,多多少少地粘連進已經爛掉的皮肉裡。
看他的傷勢,身上的皮膚已經沒有多少是完好的了。
“北潯……北潯……”
時晴顫抖著手指,撫摸上屏幕,嘴裡喃喃地念著厲北潯的名字。
她的喉頭像是插進了鋼錐,一路斜著劃下去,直到剖入心口的位置,痛得她都渾身哆嗦起來。
“你怎麼樣?”
“你回答我……”
明知道視頻裡的男人不會回應她半句,時晴還是忍不住泣淚出聲。
淚水蜿蜒著滑過臉頰……
自從經曆了六年前的事情,她認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她痛恨這種“明知道發生了一些事情”,卻無能為力的感覺。
忽然,視頻裡傳來哐當的聲音。
時晴忙擦掉眼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畫麵。
就見鐵門上的鎖被人打開了,有兩人進入視野當中,黑漆漆的背影,像是索命的惡鬼。
“厲北潯,都這樣了,我看你還是招了得了,要再這樣下去,你可是會沒命的。”
聽到來人說話,厲北潯垂著的腦袋,終於有了一絲反應,緩緩地,艱難地抬起。
他的臉上全是血汙,完美冷冽的五官,已經看不太清楚,但他的眼更深邃,更平靜,絲毫不損他的氣質,依然有一種鐵骨錚錚的傲氣。
厲北潯的無聲,完全是無聲的挑釁,刺激著詢問他的人。
啪——
一條鞭子抽在他的身上。
清脆的響聲,像是敲打在時晴的心上,連帶著她的整個背的線條都緊繃,呼吸都停止了。
但厲北潯隻是咬牙閉上眼,要不是看他的臉色更白,這一鞭子似乎打在彆人的身上。
接下來詢問的人說了什麼,時晴都沒辦法聽下去了,她閉著眼睛,仰著頭,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把手機摔了。
麵對厲家的那些老頑固,她可能丟掉命,但她毫不畏懼地回去,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她以為自己夠堅強了,但是看到厲北潯這樣,時晴還是投降了。
她的心很痛,感覺再看那樣的畫麵,她整個人都會瘋掉。
緊繃的那些弦,完全都已經支撐到了極限,稍微再用力,它們就要斷掉。
她……幾乎要承受不住了。
這次沒有等到對方打過來,時晴主動打過去了。
何遠山是在響鈴三聲後才接起來。
“終於想通了?”何遠山慢悠悠地問。
時晴“你到底想怎麼樣?”
何遠山陰測測地笑道“我不想怎麼樣,我就怕哪天自己太無聊,就把這些視頻曝光給媒體,現在厲北潯的名聲那麼臭,你說,要是民眾知道他這麼慘,他們會是同情他,還是會罵他罪有應得?”
時晴恨得咬牙切齒,厲北潯不是任由人參觀的,不管哪種情況,她都不想見到。
“我知道你沒有彆的本事,我也不想知道你這些視頻你怎麼得到的,但是,你要多少錢才不會把這些視頻曝光給媒體?”
她要保護的,是厲北潯的驕傲。
那樣淩駕在雲顛至上的男人,他的驕傲已經像是血液一樣,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融入到骨髓裡。
那種矜貴傲然的氣質,是不容褻瀆的。
“嗬嗬……”何遠山得意地冷笑兩聲“你終於肯跟我談條件了?你不是很有骨氣,動不動就掛我電話嗎?現在呢?骨氣哪裡去了?”
骨氣?
骨氣和厲北潯比起來,一文不值。
時晴忍著那些要爆發的情緒,語氣儘量溫和“彆說廢話了,你做這這麼多,不就是要錢嗎?說個數字,我們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
“我不要錢!”何遠山一反常態,忽然怒吼一句,聲音大得像是沒吃藥的神經病。
“你以為錢能解決一切的事情,錢能買回我兒子的命嗎?”
時晴“那你要什麼?”
嘟嘟——
通話就在此刻斷掉,裡麵傳來一陣盲音。
時晴以為是網絡中斷,又忙不迭地重播回去。
“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回答她的是冰冷機械的電子音。
時晴不甘心,又接二連三地打過去,結果一樣,何遠山完全斷掉了聯係,明顯是在故意地吊她的胃口,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