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北潯望著自己已經空空的手,那你剛才還握著她的手,掌心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溫度……
打開的水龍頭依然嘩嘩的,但是身邊的小女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時晴去了自己的房間,正好高管家已經拿來了藥箱“太太,我看你的燙傷挺嚴重的,要不送你去醫院吧!”
誰知,她下意識的就拒絕“不用了,要是去醫院的話,很容易搞起很大的動靜,現在先生正時是競選的關鍵時期,我不能給他添麻煩。”
厲北潯追到門口,剛要推門進去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句話。
這個笨女人,都已經傷成那樣了,還惦記著他總統競選的事情……
眉心緊緊地皺起,他推門而入。
高管家有些為難,正好先生來了,仿佛有了主心骨“先生你看……”
厲北潯沉穩地走了過去,扣住時晴的手腕,然後帶著她,坐到了一邊的床上。
時晴:“……”都怪她笨手笨腳的才會受傷,才會惹她生氣,於是低著頭,更不敢去看他緊繃的臉色。
厲北潯沒有說話,而是把一隻手攤開,伸向了高管家。
高管家立刻會意,打開了藥箱,把燙傷膏還有消毒水一並放到了他的手中。
厲北潯拿了一支飽蘸消毒水的棉簽,另一隻手握著時晴的手背,小心翼翼的幫她塗抹著,棉簽一觸碰到皮膚上的時候,冰涼微刺的疼痛,還是讓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厲北潯像是預料到了她會這樣,更大力氣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彆動!”
時晴就真的像是點穴一樣,不敢動了。
他微微的吹著氣,骨節修長的手指熟稔的幫她處理著燙傷。
他的語氣雖然很嚇人,但是後麵的動作,真的是故意減輕了很多,甚至因為怕她受不了,還輕輕地幫她呼著氣,低垂的眼瞼裡,裡麵透出來的都是柔和的光。
細細密密的氣流,帶著清涼舒適的感覺,掠過燙傷的每一寸肌膚,仿佛讓那些灼燒的痛感都遠去了……
那些氣流像是透過皮膚,層層的滲透她的血液裡,血液流回了心臟,帶著心臟也跟著緊縮起來。
仿佛他對她這麼溫柔的時候,還是兩年前……
那時候,他被時家的人欺負了,買通了鄰居的胖子,讓他來欺負她。
結果是他讓eric把她接回了錦繡園,撫摸著她的背,溫柔的說,以後他來保護她。
誰知道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情,重重的誤會,讓他們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全部都化為泡影,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橫著一條馬裡亞納海溝,永遠都跨不過去。
她以為,她等不到今天了,但是現在,他就在她的麵前,蹲在那裡,細致又溫柔的幫她處理著傷口,嗬護的力量,仿佛她還是他手上的珍寶。
以前堵塞的厲害,酸痛刺的鼻腔,眼眶一熱,啪嗒,一滴眼淚掉了下來,啪嗒,又是一滴眼淚……
厲北潯也莫名心底一軟,這女人,隻是處理一點小傷,就哭成這樣傷心。
想要說她幾句,最終還是變成了無奈低歎“你哭什麼呢?是因為疼嗎?我比這還嚴重的傷也受過……”
扯過一旁的紙巾,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安慰人的話,他著實不太會說,隻能道“那時候在牢裡的時候,我被人打得皮開肉綻,皮鞭上全部都是鹽水,他們白天黑夜輪番地讓人來抽我,我都沒有說哭一下……”
時晴麵前一下浮現出了那個視頻那個新傷加舊傷的男人,那個她曾經以為都活不到出來的厲北潯……
回想一次,心,依舊還是那麼痛,那麼痛……
“求你,彆再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她下意識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