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熱了。”
她看向窗外,一些樹已經吐出新芽,新生讓她心情不由地好了起來,“是啊,再過幾個月,花園裡的花就都開了,有不少還是小繡球種的,她一直說要給你驚喜,這次就能看到了。”
厲北潯捧著她的臉,聲音輕的如同與羽毛一般,鑽進她心間,“我很期待。”
當天晚上,時晴下廚做了飯,老高有事不在,所以他們一家四口單獨吃的,這好像是她第一次下廚給厲北潯和孩子們做飯吃。
“爸爸,你疼嗎?”小繡球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好像覺得爸爸渾身都碰不得,明明很想抱住爸爸,非要隔了十厘米的距離,不再靠近。
厲北潯低頭在小繡球額頭親了一口,“爸爸不痛,爸爸餓了。”
“為什麼不讓廚師做飯?”她心裡還討厭時晴,因為大家都說是她害得爸爸變成現在這樣子。
“為什麼要讓她回來?”厲雲錦更加直接。
蕭越天認罪,蕭家槍擊爸爸,這件事已經是事實,為什麼他還要認她,還要帶她回來?
厲北潯抬起眼眸看向兒子,“她是我妻子!”
“爸爸你的傷你忘了嗎?”
“厲雲錦,如果你看待事情如此淺薄,厲家在你手上,隻會被敗完。你讓我很失望,咳咳……”
一聽到爸爸咳嗽,厲雲錦臉色一變,急忙倒了一杯送到他嘴邊,“爸爸,你彆著急。”
時晴急忙跑出來,“怎麼了?”
厲北潯就著兒子的手,喝了兩口水,笑著看向時晴,“我沒事,剛才噎著了。”
她握著鏟子,努力讓自己不要緊張,扯出一抹笑,故作輕鬆地說“還有五分鐘,就能吃東西了。”
“好,不著急。”
一頓飯,吃得很平靜,兩個孩子為了不讓爸爸生氣,就算對麵坐著討厭的女人,他們也認了。
時晴時刻注意著厲北潯的胃口,見他吃東西很正常,心理一顆大石頭總算放了下來。
錦繡園裡的平靜,好像讓時間都跟著慢了下來。
兩個孩子每天上學,放學,厲北潯陪他們做家庭作業,陪他們做遊戲,而她忙著家務,一轉身就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這就是永恒。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天氣漸漸回了春,地上長了嫩芽,厲北潯陪著女兒觀察她去年播撒的花種。
時晴抬頭望向天空,藍天白雲,幽遠寧靜。
她走進房間,把被子抱出來上樓頂。
老高上樓看到了,他急忙追上來,“這個讓我來吧,被子很重,以前彆墅裡的被子都是我曬。”
時晴笑著婉拒,“不用了,普通家庭裡,這不就是妻子每天該做的事嗎?我是他的妻子,現在才來做,已經算不合格了。”
老高欲言又止,時晴踮起腳尖,沉重的被子壓在她身上,壓得她喘不過氣。
原本就瘦弱的身體,這幾個月簡直像剛逃難回來的一樣,她甚至不敢讓厲北潯看到她的身體,怕他擔心。
好不容易把被子曬到橫欄上,她低頭深呼吸,被子上有淡淡的氣味。
她看著麵前的杯子,然後把頭埋在被子裡,深深吸了一口氣,聞著厲北潯的氣息,她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微笑。
她們住在這裡,每周六都有人來幫他做檢查,最近的一次檢查,醫生說,不需要做移植手術也能慢慢恢複。
他可以慢慢恢複了,她忍不住勾起嘴角,眼裡的笑意怎麼都藏不住。
想到還有兩個孩子的被子,她轉身準備下樓,卻看到厲北潯站在她身後。
他穿著黑色的高領毛衣,棕色的休閒褲,雖然臉色依舊蒼白,單嘴角的弧度,輕輕淺淺表達了他的好心情。
時晴一愣,“你什麼時候來的?”
厲北潯走過來,把她堵在被子和他雙臂之間,他低頭看著她的雙眼,“我不管彆的夫妻關係裡,妻子該做什麼,我卻不願意讓你每天隻做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