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鄉前幾天,我才知道我的身世,下鄉的後,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這才會掉到水裡,被你救起來。”
“生完孩子,你媽明裡暗裡給我氣受,也從來不幫我帶孩子。我吃不好,睡不好,難免會煩躁。”
“我心裡難受,卻無力改變這一切。”
孟晚棠說著還掉眼淚了。
她哭得不凶,就無聲無息的,可這樣看著更讓人心疼。
“最近,我才感覺自己清醒了。”
陸青野聽到這句話,心裡自動翻譯。她終於衝破了之前那個人格的意誌,占據了整個身體,成了現在的她。
“我想好好過日子,想要把孩子們健康平安地撫養長大。可你呢?你才回來就洪水裡去救人,差點死了。養了這麼長時間的腰,還沒好徹底,你就去扛三百多斤的豬。萬一你路上摔倒了怎麼辦?你是不是都沒想過我和孩子?”
她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有淚,看著特彆脆弱。
陸青野笨手笨腳地用手抹掉她臉上的眼淚,哄她說“彆哭,以後我不會這麼乾了。”
“想吃豬肉,買點就行了。等到秋天,穀子和黍子下來,咱們家就不用買糧食了。剩下的錢可以用來買肉吃,真用不著你到大山裡去扛一頭野豬出來。”
孟晚棠的聲音又哽咽了。
陸青野生疏地把人抱在懷裡,感受著胸口溫熱的潮氣,到嘴邊的話就換成了彆的。
“我以後再也不這麼乾了。”
“你繼續去扛野豬吧。”孟晚棠說著反話。
陸青野頭一次發現媳婦生氣,比發瘋更可怕。
他是真的怕了。
“不了,以後絕對不了。”
孟晚棠覺得某人被拿捏了,估計以後再也不敢像個莽夫似的,一個人扛著一頭野豬下山了。
她起身出去洗了把臉“我去衛生所了。”
“等下,我也去單位,正好順路送你過去。”
陸青野推著車子從院子裡出來在大門口等著孟晚棠。
孟晚棠也沒多想,她正準備繞過他的時候,被他拉住手臂。
“上來。”
孟晚棠看著自行車後車座,又看了看陸青野。
陸青野催促“愣著乾嘛,快上來,我騎車子上去正好送你過去。”
隻是坐個自行車而已。
孟晚棠走到後車座,不知道要怎麼上去。她試了兩下,伸手抓住他腰間的襯衫,這才踮起腳尖坐上去。
“坐穩了嗎?”
“嗯。”
孟晚棠鬆開抓住他衣服的手,正打算動一下,誰知道他猛地蹬著車子走了。她身子一晃,嚇得伸手摟住他的腰。
陸青野身體一僵,蹬車子的速度卻放慢了。
孟晚棠的手指隔著襯衫,摸到硬硬的腹肌,想把手收回來,又擔心太突兀,隻能默默地把手握成拳頭。
路上不少人都朝著他們倆看,還熱情地打招呼“你倆這是要乾啥去啊?”
“去衛生所上班。”
孟晚棠笑著回道。
好在這段路不算長。
拐上大路,陸青野差點撞到人,還好他反應迅速躲開了。
他第一時間關心地問孟晚棠“沒事兒吧?”
“沒事兒。”
孟晚棠回頭,瞅著站在一旁的陳嬌嬌,發現她眼睛紅紅地看著陸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