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黃梨木椅子上的男人,穿著黑色長褲,白色襯衫,慢悠悠地喝著茶。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那雙落了晨光的黑眸中,化不開濃墨卷著淡漠疏離。
他就這般坐在一束光中,無端折射出一股冷然,淡定又沉穩的氣場。
聽到寸頭男的說話的聲音,他的視線淡淡地掃過來,裡麵的冷意令人膽寒。
“冒昧上門叨擾,還請見諒。”孟晚棠抬眸,視線和男人四目相對。
燕崢看到孟晚棠,相當意外,他還以為接著徐薇薇來找他攀關係的男女到底是誰。
原來是她。
“我叫燕崢。”男人抬手,示意他們兩個坐下。
孟晚棠笑著稱呼:“燕先生,你好,我姓孟,叫孟晚棠,這是我愛人,陸青野。”
燕崢很意外。
一般人都是叫同誌的,偏偏這位姑娘一開口,就叫他燕先生。
“二位請坐。不知道孟同學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燕崢等孟晚棠和陸青野坐下後,才詢問道。
孟晚棠沒想到他這麼直接,反正有陸青野在身邊,孟晚棠有恃無恐。
她索性直接說:“我懷疑你有病,所以想上門給你做個檢查。”
寸頭男瞬間起身,凶神惡煞地瞪著孟晚棠。
“四兒,坐下。”
燕崢完全不介意,甚至還笑著問:“不知道你要怎麼檢查?”
“把個脈就行了。”
孟晚棠轉身,陸青野便把手裡的醫藥箱放在桌上。孟晚棠從裡麵取出脈枕放在桌上,抬手示意燕崢放上去。
燕崢照做。
他看到她蔥白的手指按住他的手腕,當著人家丈夫的麵,他不可能光明正大地看人家的媳婦。他隻能用餘光看兩眼,便靜靜地看著某一個點。
陸青野自從進門,就沒開過口。仿佛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叫四兒的男人,可沒對他放鬆警惕,視線一直盯著陸青野。
在四兒看來,陸青野相當有威脅。
“你最近有沒有覺得眼睛花,看不清楚東西的時候?”孟晚棠說著,讓燕崢把另一個手腕也放上來。
“隻是偶爾。我去醫院問過,醫院的大夫說,我是熬夜導致的。好好休息就沒事了。而且,我人還年輕,不該這樣折騰。”燕崢回頭對寸頭男說,“四兒,你去把我的檢查報告拿過來。”
燕崢那天之所以多看孟晚棠兩眼,是因為他在大院裡見過孟晚棠。沒幾天,他就聽說,那位的身體好多了。
彆人不知道,但燕崢知道,這一切都是孟晚棠的功勞。
所以那天在學校門口,他才會多看孟晚棠兩眼。得知孟晚棠想買那個院子,他就挑剔一番,就主動放棄了。
還警告其他看房子的人,不要買那個房子。
這樣房子才能到孟晚棠手裡。
向一個神醫示好,並不需要讓她知道,隻需要在恰當的時候告訴她,才能最大化地利用人情。
他沒想到孟晚棠會主動找過來。
“你再去醫院做個檢查的,你的肝有問題。”孟晚棠知道現在的人,還是更喜歡去醫院,更相信醫院的大夫,特彆是有錢人。
燕崢能讓她把個脈,已經很給麵子了。
“孟大夫,有什麼話,你不妨直說。”燕崢不是承受不住的人。
他看起來十分坦然。
這樣的病人也最省心,畢竟人家相當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