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泰滿臉高興地道“師兄,你這些日子去哪裡了?我們找了你很久!”
“彆過去!”
而這時,陸文昭卻是滿臉的驚疑和不解,攔住三人,看向丁白纓道“師妹,他是你的徒弟?”
丁白纓愣了下,隨即點頭道“是啊師兄,我不是給你說過,我收過四個徒弟嗎?泰兒和翀兒排行老二老三,老大就是他,名叫丁修,還有一個老四,叫丁顯,隻是他們倆性格比較跳脫,我……”
話音未落,陸文昭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他回頭看了眼丁修,打斷道
“師妹,你可知道,此人現在的身份?”
丁白纓不解,也看向丁修,皺眉問道“修兒,你現在是何身份?”
丁修沉默片刻,也未隱瞞“我現在是西廠的二檔頭。”
此言一出,氣氛霎時一靜。
丁白纓三人一臉不可思議,隨後丁白纓頓時震怒,看著丁修喝道“修兒,我知你性格浪蕩不羈,不太在意世俗規矩,但你怎可加入西廠,為那群閹黨賣命?!”
陸文昭麵色陰沉地道“西廠廠公雨化田已經知道皇上落水一案是王爺做的,還知道此事與我們有關,他派此人暗中跟我到這裡,肯定是來找證據的。”
聞言,眾人麵色再變。
朱由檢眼中浮現一絲殺機“他聽見了太多,還為西廠效命,決不可留!”
丁白纓心中一緊,眼中露出一絲掙紮,看著丁修道“修兒,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隻要你脫離西廠,發誓不將今日聽見的說出去,我會向王爺求情……”
“師父!”
丁修目光變冷,漠然說道“我既然已經效忠督主,那就絕不會背叛。”
“而且,我知道師父你想要的是什麼,可是想要改變這個世道,你們刺殺皇帝,是行不通的,這樣隻會讓天下更亂,百姓更苦!”
“不僅僅是我這樣想,你去看看你最疼愛的小師弟,他現在同樣也在為朝廷效命,兩年前他殺了一個錦衣衛,頂替了那個錦衣衛的位置,改名靳一川,現在就在我這位師伯手下做事。”
“你去問問他,他想殺皇帝嗎?”
丁白纓身軀一顫,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你們……”
陸文昭眼中也露出一絲驚色,靳一川是盧劍星麾下小旗官,還與沈煉關係極好,三人是結拜兄弟,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未曾想到,師妹的兩個徒弟,一個在為西廠效命,就連他見到都要行禮,另一個則是就在他眼皮底下做事,他竟然沒有發現!
丁修瞥了眼陸文昭,道“督主早已說過你我的關係,還與我說過,這信王絕非明主,就算他當上皇帝,也改變不了什麼東西,你若想改變這個世道,好好當你的北司千戶,儘心為督主辦事,才是正確的選擇。”
“剛才的話,我可以當做沒聽到,但以督主的才智,終有一日會查到你們頭上,若你們現在回頭,我可以向督主求情,儘量保全你們性命,如果還要執意跟著這信王去送死,結果必然是死路一條!”
朱由檢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殺了他!”
丁白纓和其兩個徒弟臉色發白,有些不知所措。
陸文昭猶豫了一下,雙手則緩緩撫上了刀柄。
而這時,丁修譏諷地瞥了他一眼,隨即又看向丁白纓,拱手一禮,道
“師父,我們一直都在為了天下太平而努力,您教我武功,我很感激,但如果有朝一日我們真的理念相駁,那麼這份情義,便就此恩斷義絕吧。”
“我不想幫著督主對付你們,但也絕不會做出背叛督主的事!”
說罷,他冷冷看了眼朱由檢,轉過身三兩步就跨上圍牆,消失在眾人視線。
朱由檢臉色劇變,死死看向旁邊丁白纓等人,憤怒道“你們為何不攔住他?”
“沒用的。”
丁白纓意誌低沉,搖頭道“他練武天賦極高,早在三年前就已經不弱於我,他想走,我們誰都攔不住他。”
朱由檢咬牙“那現在怎麼辦?他現在為西廠辦事,又聽見了我們謀劃的證據,如果不除掉他,我們都難逃一死!”
陸文昭沉聲道“雨化田似乎早就知道這件事是王爺做的,還知道做這件事的人,與卑職有關,就算丁修不來,隻怕他也會追查到王爺這裡!”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朱由檢一揮手“此事本王做的十分隱蔽,他怎麼可能知道?!”
陸文昭沉默不語,他也想知道為何。
這時,丁白纓突然抬頭,臉上的落寞和掙紮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
“現在說這些已經太晚了,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毀掉證據。”
“此事雖是王爺謀劃的,但王爺並未直接出手,就連我們也未曾親自動手,在寶船上動手腳的人,是東廠內官監的掌印太監郭真。他是咱們的人,可隻要除掉他,這條線索就斷了。”
“沒有證據,就算雨化田追查起來,也不敢對王爺如何。”
聞言,朱由檢眼前一亮“不錯,隻要沒有證據,就算雨化田向皇上告密,皇上也不可能就會相信他,畢竟本王可是皇上的親弟弟。”
說著,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看向旁邊的陸文昭,吩咐道“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去做,速度一定要快,在朝廷開始追查這件事之前,必須要除掉郭真!”
旁邊,丁白纓一直在注意他的表情,在看到朱由檢說要除掉郭真時,眼裡甚至沒有任何一絲猶豫,隻有求生的果斷和堅決的殺意,她心中一片冰涼。
這郭真,與她們一樣,都是他僅有的幾個心腹啊!
可如今,為了斷掉這條線索,他卻如此乾脆地就要除掉這個心腹,而且眼中沒有任何的猶豫和不忍……
都說皇室無情,果然如此!
現在是郭真,那萬一有朝一日朝廷追查到她們頭上,那他會不會也像現在這樣,毫不猶豫地就要殺掉她們?
畢竟,對這位信王來說,郭真是破綻,她們,同樣也是破綻……
想起丁修離去時所說的話,丁白纓不禁陷入了沉思。
信王,非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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