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皇宮裡燃著好幾個炭盆,穿著品質最好的衣裳,依舊覺得寒冷,那普通百姓怎麼辦呢?
早晨起身隻是覺得冷,沒看見積雪,加上穿得厚實又舒適,安皇的感覺不是那麼強烈。
直到坐著不動待了一會,發覺腳冷得厲害,才疑惑的問了一聲。
其實如果雪災嚴重的話,明日有關雪災的奏折,便會遞到他桌子上,但那時候必定已經死了不少人了!
“回陛下,早晨天未亮時,雪便及奴才的膝蓋厚了,今年怕是……有些不太好了。”
“不過陛下洪福齊天,必定會化險為夷的!”
十年前的雪災,哪怕是京城,依舊凍死了不少乞丐和底層百姓。
今年這雪下得異常的厚,怕是比十年前還要嚴重……
小德隻敢在心底想想,並不敢說出來。
他害怕說出來,自己的項上人頭就保不住了。
安皇有些吃驚,霍然起身,擰了擰眉,“怎麼不早些說?!”
小德子苦笑,誰敢打擾皇帝安寢和用膳啊?批閱奏折也不敢打擾,除非真的死了很多人。
他隻想等陛下空閒下來了,再報告一下。
但陛下質問,他也隻能跪下告罪。
“是奴才的錯,求陛下寬恕。”
安皇揉了揉眉心,“算了,也怪不得你,你……退下吧。”
他一抬手,召來了一個隱在暗處的暗衛,“查探一下傷亡。”
暗衛如黑色鬼魅般落地,拱了拱手後,化作煙霧消散。
不是真的化作煙霧,隻是速度奇快,人消失後,原地還留下了殘影。
安皇又重新坐下,想到十年前的傷亡,整個人看著瞬間蒼老了許多,挺得筆直的背都塌陷了下去。
“唉……”
暗衛來去如風,很快便又悄無聲息的回到了皇宮,將一本寫好的冊子遞給了安皇。
“這……傷亡竟不算多?”
半夜凍死的有,但還隻是第一晚,加上冬日了許多人都蓋得嚴實,傷亡遠比安皇預估的要少。
他繼續翻看著,看到後麵,有些詫異的挑眉,“嗯?淵兒已經去施粥發放禦寒衣物了?不錯不錯,不愧是朕的兒子!”
安皇滿意的笑了起來,琢磨著什麼時候能退位……
看著看著,他直接大手一揮,擺駕出宮,要去幫忙一起施粥,以作表率,帶動京城裡其他官員一起賑災。
天氣寒冷,宮裡的內侍如小德子小順子之類的,勸了幾句,發現勸不動後便不勸了。
安皇要擺駕出宮,轎輦自然十分繁華,儀仗也浩蕩。
明麵上的宮人侍衛便有數百人,暗地裡也有暗衛跟隨,幾乎將人保護得水泄不通。
到了城北後,安皇讓人停下,靜悄悄的觀看著,見他的皇兒親力親為的自掏腰包負責賑災,滿意的點了點頭。
再一看宋昭靈也在拋頭露麵,又有些不滿的擰眉。
安皇一直更喜歡雅靜些的女子,所以哪怕他十分喜愛沈沅沅,依舊會覺得她過於跳脫,命她去宗學念書。
如今看見太子妃也出來賑災,便有些不高興了。
但無奈皇兒實在喜愛她,不想與皇兒離心,安皇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下了這個兒媳。
安皇坐在轎輦上,有珠簾擋住,自認為沒人看得見自己的臉,自認為自己靜悄悄的。
但實際上彆人一眼就看得出來了,簡直顯眼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