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至。
北境聯邦中。
袁植陰沉如水,看著眼前的司馬東。
“事情是司馬西惹出來,現在石油城的人找上門來,你們司馬家必須要承擔責任。”
司馬東這兩日也聽到了諸多傳聞,沒想到自己弟弟竟然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
他更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石油城的人竟然如此難纏,甚至還能夠操控喪屍,雖然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石油城的人是不是能夠做到這一點。
但不管怎麼說,石油城的人既然能夠找上來,就說明他們必然是有恃無恐。
沉默了許久,大腦飛速運。
長達的半分鐘的沉默後,他才開口道
“袁總督,不管以前怎麼樣,司馬家都是北境聯邦的一份子,如今大敵當前,我司馬家願意同總督一起抵禦外敵!”
他先是表明立場,表明與袁植是站在一起的。
石油城來勢洶洶,光是一個司馬西交出去恐怕難以平息石油城的怒火。
至於石油城提出來其他的條件,他斷然也是不可能答應的。
與其如此,不如和袁植一同聯手抵抗石油城。
看看那個石油城是不是真的能像傳聞所說的一樣,能夠操控喪屍!
袁植聽到司馬東這麼說,心中一喜。
果然如馬宋所言,這是一個危機,同樣也是一個機遇,能夠一舉吞並司馬家的機遇。
“嗯。”袁植微微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既然如此,你答應一同抵禦石油城的話,為了人員調配更加順利,你們司馬家的守衛人員就一同歸位聯邦體係中,統一接受尹錫的管理吧,另外”
袁植趁此機會提出來幾個條件,這些條件無非是戰鬥人員的管理權,武器彈藥的管控,還有名義上的歸屬關係確定。
司馬東聽到這些要求後,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如果真的聽從袁植的這幾個條件的話,要不了多久,他司馬家就真的名存實亡,徹底被袁植吞並了。
他自然不可能答應下來。
於是開口道“總督,我們人員就不必打散了吧,司馬家的隊伍到時候單獨成一隊,聽從你們指揮便可,另外武器彈藥糧食這些物資,不勞您操心,我們自己可以管理的。”
袁植又以為了對敵更加高效協調作為借口,嘗試說服司馬東,但是司馬東並未能如他所願。
洽談陷入僵持狀態。
司馬東不是傻子,要是真的把隊伍指揮權還有物質都給了出去,他就是砧板上的一條魚。
可能石油城還沒有攻打進來,他就因為無力抵抗袁植而死了。
這是他的底線,自然不可能失守。
袁植看到司馬東態度堅決,於是便也不再強求。
凡事開頭難,隻要有了領導權,到後麵可以慢慢想辦法把司馬家吞並。
最後,雙方達成了一致協議
司馬家名義上歸屬於袁植領導。
同樣,既然司馬家是袁植的麾下,就必然要為司馬家保護。
另外,司馬家在未來與石油城的戰鬥中,必須要出1000名以上的戰鬥人員,這已經是司馬家目前百分之七十的兵力了。
並且,在與石油城戰鬥的時候,司馬家給袁植手下消耗掉的一半彈藥。
今夜無風。
北方濕度低,乾冷。
距離北境聯邦的一百多公裡之外的淶縣。
楂林工業園,廢棄工廠中。
取暖器派上了大用,他們這一趟帶來了許多燃油,足夠他們直升機飛行,此外還足夠他們發電取暖。
他們除了值夜的人,其他人都各自安然入睡。
月光如水。
李宇從睡袋中鑽了出來,從旁邊的背包中翻出來一包煙,披上一件外套,小心翼翼地避開了睡在他右邊的李鐵。
這個房間有好幾個洞,但都被他們用東西堵住。
甚至門都沒有,隻是用一塊厚厚的毯子擋住。
掀起毛毯,李宇往裡麵掖了掖,不讓外麵的冷空氣進入裡麵。
蹲在外麵的台階上,點燃一根煙。
徐徐的煙霧,在慘白的月光中氤氳向上。
李宇眼神深邃地看著天空。
明日就是真正意義上,和強大的北境聯邦作戰的時候了。
回想重生後一路走來,他感覺走的雖然艱難,但是還算順利。
他重生後初期的目標已然達成,但是也不算真正達成。
天災不斷,喪屍也在突變。
這一世他走過的地方,見到的人,了解到的事情,遠比前一世掙紮在底端要多。
經曆了了這麼多的事情,也讓他慢慢對於末世的真實麵貌有了更多了解。
大難之下,獨善其身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樹欲靜而風不止。
基地的人多了,責任就大了,所要考慮的事情就多了。
現在所麵臨的一切,遠比他剛剛重生的時候要複雜的多。
他重生的先知隻有五年期限,現在隻有一年多了。
五年後又會發生什麼?他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的是,喪屍正在適應環境,極少部分正在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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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種焦慮感,必須要在五年內,讓大樟樹基地達到了一個足夠高的高度,才能夠麵對未來一切未知的困難。
一年多後會如何,他不知道。
呼——
末世的到來,變化的根源來源於何處?
莫名,他腦海中想起了基地科研室的馬迪所言,要解決喪屍,必須要找到感染源——那塊天外隕石。
可是,那塊天外隕石在哪呢?
卻是無從得知。
搖了搖頭,自嘲想到還是等把眼前的北境聯邦這一攤子事情先解決了再說吧。
站起來,把煙頭踩滅。
轉身回到了房間中。
房間內睡了十幾個人,其他人要麼是睡在直升機中,要麼是在值夜班。
取暖器散發著熱量,房間中的溫度能夠達到零度左右。
雖然也不算高,但比室外零下二十幾度要好太多了。
加上躺在睡袋中保溫,倒不至於睡一晚上會感冒。
夜寂寥,沒有風就更顯得這個破舊工廠空曠無比。
當環境安靜下來的時候,總會讓人把心靜下來,思緒飛揚,思考著一些東西,回憶一些東西。
值班的大炮,抱著槍,想起了宋敏。
想起了她和他說過的過去
宋敏的過去是悲慘的,自小父母雙亡,隻有一個弟弟。
長姐如母,為了弟弟,她不得不輟學,早早地進入製衣廠打工。
在她十四歲的時候,外麵流行殺馬特,她一身樸素的廠服,除了吃飯,沒有任何消費,把所有的錢都給了弟弟,拿來作為生活費和學費。
她沒有交過男朋友,想儘一切辦法賺錢。
多少次路過學校的時候,看到那些同齡人無憂無慮的嬉笑打鬨,騎著自行車,嘩啦啦風一般的美好青春。
而她卻背負了她這個年齡不應該承受的苦難。
她也曾羨慕,也曾在深夜中幻想過,要是有一個普通人那樣的家庭,那該有多好啊。
但第二天,她依舊一臉微笑的去上工。
她總以為,隻要努力,以後會越來越好。
可是。
麻繩專挑細處斷,苦難專挑苦命人。
一次給去給弟弟送生活費的路上,從巷子口跑出來兩個黃毛,把她錢全部都搶走了。
她追了兩條街,硬是沒有追到。
路上的行人,冷漠如冰,沒有一個人去幫她。
她沒有哭,捏緊了拳頭看著人來人往。
回到工廠,找同事借錢,沒有一個人借給她。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