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和古尋一番話說下來,可謂是雲山霧繞的,似乎是談妥了條件,但既沒個確切結果,也沒有約束條件。
但就是談妥了。
嬴政沒多留古尋,便打發他出宮去了。
至於在朝會上古尋所說有關趙國戰事的看法,嬴政更是提都沒提一句。
國之大事,唯戎與祀,若說這事不要緊,那當然不可能,但是事已至此,嬴政沒什麼好和古尋說的了。
李牧大軍不日就要和桓齮交手,不打是不可能,不僅嬴政不能接受古尋的建議,朝堂諸臣,乃至於千裡之外,遠在趙國境內的桓齮及其麾下十萬將士,都不會願意接受這個建議。
軍功啊,軍功,秦國上下,就沒誰能拒絕這兩個字。
古尋也不在意桓齮兵敗與否,那不是他該操心的事,況且想操也沒得辦法。
齊王建的事談妥,他也就瀟瀟灑灑的離開章台宮,自回府去了。
他回去還得研究一下,齊王建的事,具體該怎麼辦,是乾脆堂皇行之,震懾住那些心懷叵測的勢力,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還是……挖個坑,布個局,坑對方一手?
前者省事,而後者則更有意思些……
………………
昌平君府邸,他正和自己兄弟昌文君熊顛商議事,商議的也是齊王建的事。
熊啟也是希望齊王建死在秦國的。
原本他計劃讓田光安排一批農家的高手參與進這件事裡,可惜農家卻讓古尋好一通折騰,現在在秦國境內的農家勢力已經難以為繼了,再勉強插手這次行動的話……仍然可以做,就是沒什麼意義了,力量太弱小。
但是讓熊啟就這麼徹底放棄這個絕好的機會,他也不願意。
所以,他還有計劃。
“都辦妥了嗎?”熊啟端著茶杯,輕呷一口,氤氳的水汽升騰而起,遮住了他的眼睛。
熊顛坐在他對麵,沉穩的點點頭,“剛剛好,險些來不及了。”
“那就好啊。”熊啟點點頭,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熊顛卻神色遲疑的問道,“兄長,刺殺一國之君,何其困難,咱們有必要將珍貴的人手浪費在此事上嗎?”
熊顛風格頗肖熊啟這位異母兄長,辦事務求穩妥,滴水不漏,不過相比熊啟他有時候卻顯得過分瞻前顧後,優柔寡斷。
不過他今日的顧慮倒也算不得杞人憂天,古往今來,除了鬨得國將不國的昏庸君王以外,有幾個國君會被刺殺而死?
真當天底下都是專諸,慶忌之流嗎?
像齊王建這般往他國朝拜者,也不知凡幾,出事的又有幾個?
大多還都是因為出使國起了歪心思,比如說……某楚懷王。
眼下農家無暇他顧,想要插手此事,必須動用熊啟手裡的底牌了。
這些牌,價值都不低,用處很廣,一旦刺殺之事不成,動用的人手就全浪費了,而且事後八成還會惹來許多無謂的麻煩。
屆時,收拾首尾又是一樁頭疼事,風險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