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出現就像殺手一樣,但他們並沒有穿著殺手慣用的夜行衣,而是農家弟子服飾。
在章邯的戒備中,不知哪一個人開口了
“神農老祖嘗遍百草,有很多的收獲,這是其中一個。”
“此香名為——牡丹花下!”
隨著聲音,章邯也注意到了自己中毒的原因——一根不知何時在屋中點燃的線香。
毒素應該來自於線香燃燒升起的煙霧。
“你們是……神農堂的人?”
“朱家?”
章邯判斷出這些農家弟子打扮的人的來曆。
對方也很坦誠的承認了,“朱堂主讓我等來送你上路。”
他這一承認,反而讓章邯真正確認了他們的身份,冷笑著回應道
“是農家的牡丹花下,還是羅網的千蛛噬夢,我還是能分清楚的。”
對方不再廢話,“動手!”
管你能不能分清楚,等你死了,還不是說你是誰殺的就是誰殺的。
下一刻,一群人就圍攻上來。
章邯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劍客,但沒了兵器對他還是造成了嚴重影響,沒幾招過去,就被兩名殺手的劍捅進了肚子。
一陣劇痛襲來,他眼前一黑,然後猛然從屋內驚醒。
看著周遭熟悉的環境,章邯愣了愣神。
“是夢?”
剛才的刺殺,隻是一場噩夢?
不過他這次醒過來,所麵臨的情況跟之前貌似區彆不大,屋內昏暗一片,除了他本人再無任何聲息。
他起身推開門,整個走廊陰沉昏暗,空空蕩蕩。
之前好歹還有百戰穿甲兵的屍體,這一次連屍體都沒了。
章邯轉過身,再次看到了燃燒的線香。
儘管不知道有沒有用,章邯還是抄起旁邊書桌上的一根筆甩出去,將線香打碎。
接著,氣氛突然一變,身後的房門又一次自動閉合。
章邯驚然回首,什麼都沒看見,卻有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四麵八方響起
“一個人在夢中被殺,會不會真的再也……無法醒來!”
話音到最後,逐漸變得清晰,最終章邯確定聲音就來自於……他身後。
他轉身一看,果然身後不知何時已經站著一道人影。
章邯沒敢仔細看,第一時間向後魚躍撤身拉開距離。
這個過程中,他也看清了來者是誰。
一身帝國禁衛軍甲胄,手裡握著一把大劍,正是羅網頭號天字一等殺手——
“掩日!”
章邯的心懸了起來。
沒有兵器的狀況下麵對天字殺手,和自殺無異啊!
………………
大澤山,炎帝六賢塚外。
隨著農家眾人和鬼穀縱橫之間的不斷僵持,時間一點點被消磨掉,此時日頭已經偏西,陽光逐漸昏黃。
在沉默中,一名農家弟子跌跌撞撞的從山穀外衝了進來。
雖然這場景頗有既視感,但並沒有人懷疑這個弟子是不是彆人偽裝的。
因為他們都清楚的看見了他背後插著的好幾根弩箭。
“各位堂主!”來人儘力大喊,隻是虛弱的身體已經沒有力氣。
離得最近的司徒萬裡趕緊迎上前卻沒來得及扶住,對方先一步直接摔倒在地。
被司徒萬裡扶起後,他嘴唇顫抖著稟報道,“帝國……大批帝國軍隊已經包圍了整個大澤山,弟兄們……死傷慘重。”
說完一句話,他強撐著的一口氣也就算了,頭一歪當場去世。
聽到這個消息,農家眾人或驚或怒,反應不一。
也有高興的,比如說田蜜。
田言依舊淡定,絲毫不著急,還示意其他人稍安勿躁。
事情要一件一件辦,帝國軍隊的進攻肯定要應付,但現在的關鍵還是先把俠魁之位定下。
否則的話,怎麼對付帝國軍隊呢?
六堂各自為戰嗎?
那跟自殺有什麼區彆?
這一點,腦子沒問題的人都清楚,所以儘管心中急躁,可田虎他們還是耐住了性子。
然後,田言的矛頭就繼續對準了鬼穀縱橫
“你們無力和帝國對抗,現在就想拉上農家的十萬弟子,成為自己手中操控的刀劍,與帝國軍隊廝殺血拚!”
這話說的就很莫名其妙。
王離的大軍都打上門了,就算蓋聶他們完全不摻和農家的事,農家還是得跟帝國軍隊血拚。
這屬於是不管三七二十,強行扣帽子。
對此,衛莊蓋聶一臉淡定,表示無所謂。
田言此時的目光,投向插在地上的屬鏤劍,抬手虛空一招,泛著金芒的粉色真氣縈繞流動,隔空牽引屬鏤劍吸入自己掌中。
而後揮劍一掃,劍氣蕩漾四散,帶起一陣強風。
這一幕驚呆了許多人。
在場的人都不是庸手,也都能感受到田言長劍揮灑間洋溢的劍氣有多麼的鋒銳犀利。
這種實力,不遜色於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這還是那個公認的病弱少女嗎?
最傻眼的就是田虎,他感覺自己彷佛今天才真正認識了自己的親侄女。
展現出真實實力的田言抬手一把扯掉礙事的披風鬥篷,同時也撤散了戴在胸前的七星珠草,縱身後翻一躍,跳到炎帝六賢塚門口石階的最高處,看著下方農家眾人,肅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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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生存還是毀滅,就在今日一決!”
………………
與此同時,大澤山外圍多處區域已經陷入了戰火之中。
王離的百戰穿甲兵有條不紊的逐漸合攏完成包圍圈,占據最關鍵的有利地形。
而他們所遭遇的連首領都沒有的農家弟子根本無力與他們抗衡,彷佛待宰羔羊一般輕易被屠殺乾淨。
原本環境優美,水木豐盛的大澤山,迅速被大量焚燒的草木,染紅的河流,以及大片大片的屍體所取代。
而這,還隻是前奏,是百戰穿甲兵發起進攻的前期準備工作,就已經讓農家潰不成軍。
當然,六堂堂主幾乎全都不在,失去高層指揮,外加襲擊來的突然也是農家潰敗的主要原因。
不過,還是淋漓儘致的展現了雙方的戰力差距。
這也是為什麼古尋等人意識到農家要正麵對抗百戰穿甲兵時,都感到非常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