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力量如今蘊藏於各處,隨時都會變成下一個大澤山。”哪怕是蓋聶,此時也不由附和了衛莊的說法。
用百戰穿甲兵打農家,結果打成這個熊樣,實在是有些離譜了。
也就是王離,換個人打出這種戰績,嬴政不摘了他的腦袋就算法外開恩。
逍遙子這時轉又說起田言,意味深長的感慨道,“田言剛剛當上俠魁,地位不穩,卻敢大膽冒險,啟用朱家舉薦的不明人士,魄力委實不小。”
“以前,倒是完全沒注意到過這位農家女管仲。”
衛莊嘴角一撇,“就是小聰明太多了。”
逍遙子聞言一笑,“說起這話,也多虧兩位在炎帝六賢塚放了她一馬。”
蓋聶看著逐漸蔓延的火勢,沉聲回道,“我們什麼也沒做,隻是……順應大勢。”
“大勢……哼!”衛莊冷笑一聲,提醒道,“彆忘了,農家這一局,王離固然輸了,我們卻沒有贏。”
對衛莊來說,農家的死活不重要,王離輸不輸也無所謂,隻有羅網才是關鍵。
對墨家楚係這些叛逆分子而言,農家的勝負就變得重要多了,可羅網仍然不可忽視。
而羅網,這一局可隻有贏多贏少的區彆,並不存在輸。
羅網不輸,他們自然就沒有贏。
聽到這話的蓋聶回想起羅網在大澤山的種種操作,不由感慨道,“或許,羅網才是帝國真正的掘墓人。”
縱觀羅網在大澤山的操作,蓋聶隻有一個評價——瘋狗!
除了羅網自己以外,誰它都禍禍!
農家它坑,墨家它坑,鬼穀它坑,王離它也坑!
帝國一方,反帝國一方,但凡在大澤山中露麵的組織或勢力,就沒有它不針對的,可以說是非常的雨露均沾了。
………………
王離大營中。
火勢帶來的混亂讓士兵們根本無暇顧及白屠這個廢物點心,他就這麼被吳曠高漸離二人暗中挾持著,一路前往了軍械營。
軍械營是大營內的一塊獨立區域,有單獨的寨牆和營門保護,如同一個城中城,沒有王離本人的命令,不會給任何人開門,哪怕是作為守營大將的白屠,也不能隨意出入。
相比大營中其他地方的鑼鼓喧天,軍械營維持著稍有的安靜……當然,隻是相對而言。
這裡沒著火,士兵完全沒有脫離自己的崗位,甚至為了安全起見,還抽調了額外的士兵過來支援。
白屠帶著吳曠高漸離,逐漸走近了這塊大營內難得還保持著秩序的地方。
而在周圍的隱蔽處,陳勝和大鐵錘也帶著農家弟子趁著火勢悄悄摸了上來,隻等營門一開就一擁而上。
看見白屠過來,軍械營的守衛統領主動迎了上來,行禮問好
“長官。”
白屠大手一揮,下令道,“開門,我來巡視。”
聽到這話,守營統領並未直接放行,而是為難的回道,“這……沒有上將軍的命令,軍械營禁止任何人入內。”
若是正常情況,他不會刻意去為難身為守營大將的白屠,直接就放行了。
畢竟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且身為守營大將,白屠理論上也確實有資格進去。
否則的話,王離不在的時候軍械營出了問題,他們總不能就在外麵乾看著。
但現在大營失火,局勢混亂,守營統領反而不敢放任何人進去,除非軍械營內部明確出了問題。
白屠聽了這話卻一下火氣起來了,也不知道是演的,還是真心的。
總之,剛才還很不情願給吳曠二人帶路的他,此時表現得非常賣力,怒氣衝衝上前一把薅住對方衣頸,質問道
“你不認識我!?”
守衛有些惶恐的回道,“白將軍,卑職當然認識您,但……但……”
“但什麼但!”白屠一甩手打斷了他,怒噴道,“現在大營四處走水,顯然是有賊人搗亂。”
“軍械營乃重中之重,絕對不容有失,我必須親自鎮守!”
聽到這話,守衛還是有些遲疑,“但……”
“還特娘跟老子但!”白屠怒吼道,“軍械營要是出了事,王離將軍回來肯定得剝了我的皮,而我肯定要先摘了你們的腦袋!”
白屠話說到這種程度了,軍械營守衛終於願意放行了。
人家都把命押上了,再強就有些不禮貌了。
隨著守衛的手勢,營內的士兵立刻推開營門內橫杠的巨大門閂,費力的將大門推開。
軍械營的營門似乎比大營的還厚還沉還牢固,隻能說軍械營確實是重地。
營門剛推開一道口子,一名士兵匆匆趕上寨牆稟報道
“後方懸崖崗哨被殺,有敵人潛入!”
軍械營的守衛統領一聽這話,急忙改口下令,“快!關門!”
明確有敵人入侵的情況下,隻有王離親臨才能打開軍械營的門。
至於白屠……您老人家不是說要親自鎮守軍械營嗎?
正好,帶兵守著門口吧。
眼見暴露,吳曠他們索性不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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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能讓對方把營門重新合上。
在暗處埋伏的陳勝大鐵錘直接帶著人殺了出來,一同衝向軍械營大門。
吳曠和高漸離則乾脆把劍架在白屠脖子上,拿他當人質,試圖逼迫對麵的士兵讓步。
可惜在這種時候,就是拿他們親爹的性命也未必好用,白屠就更不用說了。
誰管白屠死不死啊,反正軍械營要是出事了他們都得死。
守營士兵毫不動搖的舉起大盾,頂在營門前寸步不讓,寨牆上的弩手也立刻發動了攻擊。
眼見白屠不好使,吳曠半點不猶豫,一把甩開這個廢物,墊步前衝,踩在軍械營守衛統領的肩頭上一借力,翻身越過把手營門的重裝步兵,一劍插進了即將閉合的營門中間,順便捅死了裡麵一個正在關門的士兵。
不過這並不能阻止營門的閉合。
幾乎是一瞬間,吳曠手裡這把製式長劍就被外力崩斷,隻餘半截仍舊卡在門縫裡。
而這點阻礙很快也在門內士兵的齊心合力之下被徹底摧毀——隨著幾乎一人粗的門閂再次被強行扣住,長劍殘刃直接被擠碎。
門並非是完全由人力關閉,還有械力的輔助。
看著緊閉的大門,吳曠牙關緊咬卻沒有半點辦法。
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脫身,這個時候他已經被身後的重甲步兵包圍了。
陳勝在這個關頭遙遙甩出了吳曠暫時交給他保管的寒蟬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