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站起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是。”
從石磚上爬起來,薩科的額頭已經破裂,鮮血順著麵無表情的麵部流下,染紅了蒼白的皮膚。
駝背,羅圈腿,手腕有些扭曲,鼻梁有些塌陷,眉眼細膩,眼邊有一顆淚痣。
像,又不太像……
觀察了眼前年幼的‘薩科’數秒,萊斯特看向赫克特。
“赫克特,你想要什麼?”
“我想把薩科送進血琥珀孤兒院,在那裡,他會獲得進一步的成長,永遠為您服務,主人,可以嗎?”
在赫克特期待的目光中,萊斯特搖搖頭,看向遠方即將升起的太陽。
雖然赫克特確實用心了,但赫克特顯然沒明白,把一個在地下生活了七年的孩子猛地帶到太陽下究竟意味著什麼。
“以薩科現在的皮膚脆弱程度,太陽一出來,就會被嚴重曬傷,而且……孩子,告訴我,你是不是看不清遠處的東西?”
猶豫了一下,雖然很不想在主人麵前暴露自己的缺陷,尤其是會讓舅舅徹底放棄自己,男孩卻也明白自己沒有任何選擇。
這是無法遮掩的殘酷現實,謊言一戳就破,既然舅舅那裡自己已然無法繼續生存下去,再惹惱了主人,就真的死路一條了。
能保護自己的,此時此刻,隻有主人。
一瞬間,薩科就想明白了一切,權衡了利弊,並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選擇。
薩科再次跪倒在地,回想著母親討好舅舅的動作,男孩把臉貼在萊斯特的鞋麵上,親吻著,
注視著自己被鮮血染紅的長靴,萊斯特皺起了眉頭,卻也沒有阻止。
此刻製止薩科,除了讓男孩徹底絕望外,毫無意義可言。
“是的,主人,我看不清遠處的東西。”
剛剛明白這兩點的赫克特眼神瞬間就冷漠了下去,殺意不經意間外泄,卻又瞬間收回,仿若從未發生。
萊斯特暗自感歎,雖然赫克特有些神經質,殺手的技藝卻反而精湛了不少,氣息收放自如。
‘這狗雜種,隱瞞的真好,難怪一直說自己能做到十米之內百發百中,十米之外力量不夠,原來狗雜種是個沒用的瞎子!我真是瞎了眼,用七年的時間培養了這麼一個垃圾!早在狗雜種出生的時候,我就該把他送入他父親的懷中……’
“抱歉,主人,讓您看到了一個卑劣的殘次品,我懇求您饒恕我愚蠢的錯誤,並允許我把汙穢您眼球的錯誤抹除……”
赫克特單膝跪倒在地,再也不看向薩科一眼。
在他的眼裡,自己妹妹的兒子,
來自於布萊恩的血脈雜種,名為薩科的男孩,已經是個死人。
麵對赫克特的請求,薩科沒有抬起頭,隻是靜默地貼在萊斯特的靴麵上,在平靜中,等待著最後的死刑宣判。
直到這一刻,萊斯特才有了實感,這十年間,自己的努力是沒有白費的,至少如果眼前的孩子真是【惡魔小醜】的話,薩科的生死就完全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上。
隻要自己點點頭,或許會有另一個【惡魔小醜】在其他地方誕生,但這個薩科卻是死定了。
即便是命運也改變不了眼前薩科的生死存亡。
不過話說回來,
既然不知道這個‘薩科’是不是惡魔小醜,那麼自己為什麼不親手創造一個【惡魔小醜】控製在手中?就像是【伊芙琳】一樣,由自己賦予這些‘英雄’存活的意義。
誰規定原生態的英雄才是真正的英雄?
遊戲終究是遊戲,隻是這個宏偉世界及其渺小的一個縮影,遊戲裡凱特琳再厲害,現實裡也不過是皮爾特沃夫的一個普通治安官罷了。
被動從來都不是自己的風格,主動權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果有其他的惡魔小醜的話,那就讓自己的薩科去殺掉其他的薩科。
【惡魔小醜】,隻能掌控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