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在兩大勢力的戰爭陰雲漸漸散去的時候,孤獨的旅行者終於來到了新的目的地。
離開了殘酷冷漠的寒冰地獄,戴著罩帽的流浪者踏上埃仁蒙特的土地,符文法師裹緊了自己的身體,把奧術魔法死死地約束在身體深處,即便是有手持禁魔圓盤的禁魔人搜查測試,也無法發現任何的魔法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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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說藍紫色的皮膚,在確認怪胎不是法師的情況下,德瑪西亞的禁魔人才不會管那麼多。
在瓦羅蘭大陸上,喜歡把身體染成另一種顏色的人形生物並不算太過罕見,比如一個藍紫色皮膚的約德爾人。
“十多年沒見,德瑪西亞已經變成另一個樣子了。”
佇立在潔白高大的禁魔石建築群中,人流中的瑞茲神情有些恍惚,也有些格格不入。
從未見過的衣服樣式,眼花繚亂的商業店鋪,手持小風車嬉戲玩耍的兒童,莊嚴肅穆的白石街道……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夢裡出現過的一樣,自符文戰爭之後的數十年間,瑞茲再也沒有見過這樣的生機與繁榮,雖然依舊無法與曾經的福光島相提並論,但也仍舊讓孤獨的瑞茲有些感動。
世界在不斷的發展,隻要沒有符文的乾擾,人類終究會再次創造無數輝煌的奇跡。
這就是他甘願忍受百年孤獨的意義所在。
“叔叔~叔叔~你是不是迷路啦?”
一個小男孩注意到了有些不合群的罩帽人,小跑著靠近對方,卻沒有被罩帽人臉上緊密的布帶嚇到。
“你要去哪裡?我可以帶你去的,我家就在附近。”
蹲下身體讓自己的視線與小男孩平齊,瑞茲知道自己的麵容向來不受人待見,卻還是忍不住發問道。
“孩子,你不害怕我嗎?我在正常人眼裡應該很怪異吧?”
男孩看著布條的縫隙裡暴露出來的藍紫色皮膚,卻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叔叔,我不怕你,因為有軍人叔叔守護著德瑪西亞的人民,而且,而且我覺得叔叔是一個好人!我是不會害怕好人的!”
“好人……嗎……”
男人神色一怔,隻覺得自己的肩膀陡然一沉,就像是背了一座山。
‘好人’這個簡簡單單的詞彙,對他來說太過沉重。
咀嚼著小男孩口中天真的言辭,流浪法師卻是猛地回憶起了過去的那一刻,自己用奧術魔法偷襲毫無防備的老師,殺死恩師的卑劣事跡。
如同父親一般對徒弟慈愛的泰魯斯老師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於自己親手所傳授的奧術魔法之上,這是何等的悲切與迷茫。
時至今日,瑞茲仍舊清晰地記得,自己的老師被奧術魔法徹底湮滅之前,看向自己目光中的那一抹不解與哀傷,他恐怕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死在一個最看重,最關愛,最得意的學生手裡。
就算是有著不得已的苦衷,一個弑殺恩師的孽徒又怎會有資格被他人稱之為‘好人’?
肩膀一垮,瑞茲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做好人的資格,甚至自己都不配稱之為人。
“叔叔?你怎麼了?叔叔?”
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瑞茲從哀慟中回過神來,用戴著手套的手輕柔地摸了摸小男孩的頭。
“真是個好孩子……叔叔沒有迷路,去吧,找你的家人去吧。”
猶豫了一下,男孩還是乖乖地點點頭,對著瑞茲揮了揮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