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羊靈也無法完全避開燃燒靈魂的決死衝鋒,被一閃而過的靈魂大戟硬劈了一刀,羊靈摔倒在地上,腰背上多了一道肉眼可見的創口。
來不及調整身體,騎兵大將就再次衝了過來,這一次,羊靈並未選擇逃跑。
弓弦拉開,滅魂箭迅速凝聚,放弦。
灰白色的箭型氣浪伴隨著滅魂箭筆直地射向幽冥騎兵。
正要迎麵而來的騎兵大將撞上了滅魂箭,整個魂體瞬間爆開,化為冥界最精純的靈魂能量。
除滅了暗黑大君的巡邏小隊,羊靈卻不敢休息,因為更遠處的霧氣正在劇烈翻滾著,
每一支巡邏小隊的附近都會有一支十人隊,十人隊的後方還有百人隊,像騎兵大將這樣強大的幽魂戰士並不在少數,即便是自己開啟了不死不滅的羊靈生息,也無法對付成建製的百人騎兵隊。
死掉的冥界使者,貓型的麵具靈【獵尾】就是因為失陷在了騎兵大陣中,又被暗黑法師鎖定了空間無法傳送逃脫,活生生地耗死在了無窮無儘的攻擊中。
延續了在物質領域的喜好,來到冥界的莫德凱撒還是優先用黑魔法以靈魂為主材料,鑄造了一支最強大的騎兵軍團。
等到一支十人隊的幽魂騎兵策馬來到警戒點的時候,戰鬥早已結束,隻留下了點點不願消散的靈魂光華無聲訴說著剛才發生的激烈衝突。
拉琛語繼承了歐琛語的厚重語感,卻不再是詭譎莫測的低音,或許跟莫德凱撒生前是瓦羅蘭人有關,在音節方麵,拉琛語與瓦羅蘭語有幾分相似之處。
為首的騎兵十夫長用深藍色的幽冥之眼看向了空間發生波動的位置,沉聲道“莫噶爾死了,是被千玨殺死的。(拉琛語)”
“阿諾德大人,需要報告暗黑大君嗎?(拉琛語)”
對著自己的副手搖了搖頭,十夫長阿諾德看向了霧氣的深處,幽藍色的視線似乎可以穿過厚厚的霧氣,看到那座正在修建,即將屹立於冥界,統治一切的靈魂之城。
無論是生者還是死者,終將臣服於暗黑大君的恐怖統治之下。
“不需要,暗黑大君有更偉大的事情要做,這些小事情不值得勞煩大君。(拉琛語)”
“是。”
十人隊再次離開,對於這次小小的損失,無論是暗黑大君本人還是他手下的冥界軍團,都不是很在意,
從荒原上抓捕從物質領域而來的靈魂,才是他們最主要的工作。
……
【米特納·拉琛】
被暗黑大君親自命名,一座位於冥界荒原內,注定偉大而不朽的堡壘堅城。
以靈魂砂和幽冥草灰為主料,輔以靈魂和幽冥之氣,用黑魔法和靈魂鋼糅合而成。
每一磚每一瓦,都囚禁著活生生的靈魂,皆出自於暗黑大君之手。
即便已經過去了二百多年,冥界的靈魂之城也才剛剛形成猙獰的外形輪廓,在未來,還會有更多的弱者靈魂被活生生地築入米特納·拉琛之中,用哀嚎聲頌讚著不朽暴君的偉大和功績,而這座靈魂之城,也會成為不朽者軍團不死不滅的宏偉象征。
征服世界的宏圖霸業,會在米特納·拉琛建成的下一秒開始……
話雖這麼說,此刻卻還顯得有些早。
不,是太早了。
所謂的【骸骨大殿】還隻是幾根用靈魂磚熔鑄而成的柱子撐起來的框架,所謂的堅城也不過是立起了幾根靈魂石柱,連一段成型的高牆都沒有,一切都得從零開始。
與物質領域的不朽堡壘不同,在物質領域,隻要揮舞著鞭子,那些愚蠢卻畏懼死亡的工匠自然會把砂土和黏土攪合在一起變成凝固的石塊,再把凝固的石塊放在該放置的位置,在冥界卻不同,除了自己之外,居然沒人能懂得如何鑄造靈魂磚。
簡直是一幫廢物!
莫德凱撒對於這樣的進度很是不滿,隻是愚蠢的下屬並不能為主上分憂,說起來,大部分凡人都是蠢貨,隻配成為黑暗祭品取悅自己,就連那些自詡為充滿智慧的巫師和法師也不過是一群自以為是的白癡,掙紮半世,也隻配成為自己的器皿和夜壺。
縱觀人世間五百多年,沒有任何人有資格站在自己麵前,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愚蠢到隻能跪拜自己,貼麵親吻自己的腳背。
無用之人太多,征服世界,建立骸骨大殿的路途上,他卻需要大量的有用之人。
直至此刻,他才有些懷念自己麾下的黑暗巫師中,最出色,最擅長玩弄權謀的黑色小玫瑰,雖然小玫瑰還是選擇背叛他,但跟小玫瑰本身的價值來說,背叛根本就不值一提,他相信,隻要小玫瑰意識到自始至終她都未曾脫離主人的掌控,就足以徹底征服那個美豔的女巫師,讓女巫師徹底臣服於自己,心甘情願地獻上一切,永不背叛。
如果不是還需要小玫瑰幫他看管靈魂深井,一直加持‘封印’給他傳輸力量的話,他一定會把小玫瑰拉到冥界,讓她來代替自己完成該死的打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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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暗黑大君,明明有著征服世界的宏偉藍圖,偏偏得從打灰開始,身為頭子還不能帶頭提桶跑路,這太過於愚蠢了,他在瓦羅蘭大陸上都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位於骸骨王座之上的莫德凱撒皺了皺眉頭,放下了叮叮咣咣了半天的釘錘【夜隕】,招了招手,又有十個被鋼釘封住嘴巴,束縛著雙手的靈魂被幽魂將軍押解了過來,他們是新的鑄造材料,最終會成為米特納·拉琛的一部分。
在莫德凱撒麵前,無論是生者還是死者,無論是強大者還是弱小者,都沒有說話的權力——除非你的主上,你的君主同意你說話,你才能避免在飽受折磨後,成為夜隕之下的一灘隻會哀嚎的爛泥。
“塞瓦斯蒂安,洛比托的研究怎麼樣了?”
君王冷漠的聲音就像是摧毀達爾莫平原一切生機的弗雷爾卓德寒風,曾經奮勇對抗暴君的偉大將軍,在死後卻成為了霸主的奴隸,
反抗顯得尤為可笑,
在長年累月的順服下,塞瓦斯蒂安早已明白了,服從莫德凱撒是不容動搖的天命,順服生與死的主宰,並沒有可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