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先放開我,我給你慢慢解釋。”
鬆開澈耳的手,來斯特後退一步,為女翼人留出了空間。
給予適當的壓迫確實可以在交流中讓對方退步從而獲得主動權,卻也得適可而止才行,不然很可能徹底激怒彆人。
緊繃的身體稍稍放鬆了一些,澈耳低著頭,注視著手裡的遺跡石,眼神有些茫然,身體也在微微顫抖著。
“我也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他們都變了,變得不像是自己,而他們都來過這裡,他們想讓我變得跟他們一樣,我不想成為那樣,就隻能偽裝,但他們好像知道我是裝的,知道我從來都沒有真正進來,就一直找合適的祭品強行讓我下來,你就是他們選擇的祭品。”
來斯特隻是靜靜地聽著,並未插嘴,他知道女翼人需要時間來整理思路。
澈耳感激地看了男人一眼,腦海中的條理漸漸清晰起來。
“在我之前,齒勒他們已經來到過這裡很多次,等到他們出來之後,整個人就變了,開始輕視生命,蔑視人類,欲望彷佛被無限放大,變得為了滿足自身的欲望可以不顧一切,
原本的我們在完成靈肉共鳴之後就已經洗去了自身靈魂的大部分汙穢,保留了屬於新生靈魂的希望和活力,這也是我們活了九千年還能保持樂觀向上,而不是老氣橫秋暮氣沉沉的原因,
離開了遺跡,齒勒為了釣魚可以一年不眠不休,甚至會用魚竿暴怒地抽打其的魚友,這樣的行為對於生性平和的他來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奧斯龍從這裡出來之後,性情變得暴虐起來,雖然他一直在努力隱藏,但我知道,很多生活在始祖之村的瓦斯塔亞人和人類都失蹤了,他的孩子和妻子恐怕就是死在了他的手裡,奧米莉亞似乎是受到了影響,似乎又沒有受到影響,她一直和奧斯龍粘在一起,很少與我接觸。”
說到這裡,澈耳停頓了一下,毛茸茸的長耳朵耷拉下來,有些沮喪。
“九千多年了,我一直都看不透奧米莉亞,我也試探過她,可她一直都沒有給我回應,我也就沒再繼續接觸她,恐怕除了我之外,他們都已經受到了遺跡的嚴重影響。”
知道男人已經聽進去,澈耳就繼續道。
“這裡是洛特最先發現的,在此之前我們一直生活在始祖之村裡,神聖之樹下方根本就沒有什麼遺跡,我們比任何人都清楚神聖之樹的來曆,在神聖之樹尚未誕生的時候,這裡有一棵巨大的黃金柳樹養育著世間萬物,我們稱之為【帝柳】,我們見證著帝柳的誕生,也見證了帝柳的死去。
那是巨人戰爭結束之後百年的某一天,有一幫渡海而來的沃爾瑞加德人來到了艾歐尼亞大陸,他們的首領是無情者艾翁,艾翁和他的手下信仰著沃爾瑞加德的半神沃利貝爾,為了找到反抗冰霜三姐妹的力量,他們在艾歐尼亞大陸上一路東行燒殺搶掠,屠戮了幾十個村落,通過逼問找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世間所有魔法力量的起源,也就是【帝柳】的位置。
恐懼的艾歐尼亞人根本就沒見過如此殘暴的同類,他們恐懼地看著這群手持精良武器的瓦羅蘭強盜前往了艾歐尼亞的心臟,也就是位於奧米卡亞蘭的帝柳,遭遇了生活在奧米卡亞蘭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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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我們試著阻止這些殘暴的沃爾瑞加德人,毫不留情地殺死了大部分入侵者,艾翁卻憑借著狡猾的智慧和半神賜予他的魔法護符巧合地衝破了我們的防禦,來到了帝柳麵前,舉起了他的魔法戰斧。
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帝柳被艾翁伐倒,艾歐尼亞發生了前所未有的大地震,強大的魔法能量自奧米卡亞蘭向外爆發,讓我們都陷入到了昏迷的狀態,
魔法能量改變著艾歐尼亞環境的同時,無數人死於那場災難之中,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我們決定為奧米卡亞蘭設置重重防護,避免這樣的情況再次發生。”
並沒有多說精神迷陣和忘憂花園的事情,澈耳歎了口氣。
“等到我們醒來之後,獲取了帝柳大部分能量的艾翁已經邁著兩條腿離開了奧米卡亞蘭,他的離開也帶走了帝柳的大部分神性,美麗的遠古之森已經一片狼藉,不停逸散的精神能量時刻提醒著我們,必須儘快重新恢複奧米卡亞蘭的能量循環,依靠著泰坦巨人留下的遺產,我們用巨人魔法重新催生了一棵頂替帝柳職責的黃金樹苗,也就是今天的神聖之樹,是我們親自種下了神聖之樹,又怎麼會不知道神聖之樹的下方到底有什麼,樹的下麵根本就沒有這個可怕的遺跡!”
“那麼這個遺跡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在你們眼皮子底下突然出現的嗎?”
“我不知道,這個遺跡是六百多年前出現的,洛特說他在地下感應到了一種奇怪的魔法共鳴,我們就召集了不少人手順著樹根的方向向下挖掘,很快就發現神聖之樹下多了一個古代人造遺跡,
在我們還在商討遺跡是怎樣出現的時候,洛特已經帶著人手進入了遺跡,再也沒有出來過,就像是著了魔一樣,非要找到洛特的齒勒也進入了遺跡,好在齒勒很快就走出來,還帶出了許多在遺跡中誕生的物品,讓我們錯誤的認為遺跡之中並不算是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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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了手裡的遺跡石,女翼人的臉色有些難看,也有些恐懼。
“齒勒說他找到了洛特的蹤跡,可惜在遺跡裡所有的魔法和能量都會被封禁,隻有遺跡石能短暫地釋放一些魔法能量,做到需要消耗法力才能做到的事情,他沒辦法在缺少食物和魔法的情況下繼續深入下去,隻能出來,
從齒勒那裡了解到了遺跡的特性,在之後的幾百年時間裡,潘思傑娜、奧斯龍和奧米莉亞都來到過這裡進行探索,出來之後,就開始變得不像是自己,跟隨他們一起進入遺跡的瓦斯塔亞人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他們一直都沒提過這件事情,就像是很正常一樣。
因為我不想與一直追求我的奧斯龍有過多的非必要接觸,所以我並未生活在始祖之村,而是生活在南邊的密林樹冠之上,
直到五百年前,潘思傑娜從遺跡裡出來,瘋瘋癲癲地說遺跡是一個謊言,是一個陷阱,是一個自私且卑劣的陰謀,她表示自己再也不會回到遺跡之中,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原本年輕貌美的潘思傑娜在第二天變成了一個老婆婆,在齒勒他們冷漠且同情的微笑中自願前往了忘憂花園作為看守奧米卡亞蘭的花匠。
我不知道潘思傑娜到底經曆了什麼,但我在那個時候就徹底明白,遺跡已經改變了原本的始祖之村,改變了奧米卡亞蘭,改變了我曾經並肩作戰的同伴,我身邊的一切都變得陌生起來,而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原因。
為了避免獲得和潘思傑娜一樣的結果,我甚至不敢拒絕他們讓我探索遺跡的提議,因此每一次探索我都隻在遺跡入口等待一段時間就出去,在行為舉止上也努力模彷著他們的怪異,甚至不得不在態度上明確表示對潘思傑娜的厭惡,好像這樣子才能融入到他們之間。
他們好像知道我這麼做是在表演和欺騙,但他們什麼都沒有說,依舊保持著原本友好的態度,就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你根本就無法體會到這種可怕,就像是你最熟悉的家人忽然換了一個靈魂一樣,一直一直用隱形的壓力逼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澈耳的身體開始發抖,麵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