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魔法能量如同旋轉的剃刀一樣衝擊著鐮刀的表麵,直到魔法能量撕開束縛著鐮刀的血線,獲得自由的骨質鐮刀正要飛向稻草人,卻被丟掉黑曜石法杖的梅米法師一把握住。
“啪!”
蔓延到梅米腰際的詭異血線猛然炸裂,一股衝擊氣浪自女法師的腳下向著四周蕩開,血湖開始翻湧。
陡然出現的白色圓形護盾把梅米和鐮刀禁錮起來,所有人都聽到了女法師有些沙啞的低吼聲。
“動手!”
早已等候在一邊的米爾頓目光一沉。
手起,劍落,斷裂的木樁並沒有像其他的木樁一樣變成血肉的模樣,反而是在斷裂處露出了灰色木質結構。
半人高的詭異木樁被一劍劈開,在木樁斷裂的一瞬間,除了梅米之外,所有人的耳邊都聽到了一聲古怪的異邦呢喃聲,這聲音仿佛來自於不可理解的深淵和異空,無法理解的音律和字節進入耳蝸,緊接著就在腦海中自動轉變成一副詭異的畫麵,異象把每個人都吸引了進去。
那是一個天空中充滿了灰色霧氣的絕望世界,每個見證者都是以固定視角身處於地麵之上,強行抬頭望天。
無論晨昏春夏,耀眼的太陽永遠都不會出現,灰蒙蒙的天空就像是深海一樣蕩漾著波紋狀的流雲,長著人眼的怪形遊魚生活在天空之上,更上方還有其他長有人類肢體的海洋動物時隱時現地遊動著。
似乎是注意到了來自於人類的視線,一隻遮蔽了半個天空的眼睛緩緩睜開,刹那間,無法形容的絕望讓注視著龐然巨物的人失去所有理智,隻想跪下臣服於偉岸的身影。
在其他人紛紛選擇下跪臣服的時候,見證者之一的米爾頓繃直了膝蓋,執意對視天空之中的巨物,頃刻之間,男人的雙眼逐漸流下血淚,眼前一片黑暗,直到雙膝彎曲匍匐在地的時候,無法抵抗的重壓才從米爾頓的身體上消失。
“咕嘟咕嘟”
翻湧的血湖開始原地蒸發,內堡之外蔓延的灰霧開始消散,隻維持到內堡外部的城牆範圍。
昏迷的眾人睜開眼睛,腦海之中的烙印卻久久無法散去。
還沒等門外的眾人鬆一口氣,原本不動的稻草人忽然發出一聲尖嘯,在眾人的大腦還在發懵的時候,稻草人跳向了被元素護盾封印的梅米,直直地撞在護盾上。
然後稻草人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摔倒在地,化為一股黑煙就此消失。
“這個怪物,它走了嗎?”
艱難地接受了劍尉長已經離去的事實,蒂娜看向了握著鐮刀和催化神石的梅米,梅米搖搖頭。
“牠並沒有離開,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牠的武器在我這裡,我可以感受到牠的憤怒。
我會在這裡牽製恐懼惡魔,你們現在就走,帶上米爾頓。”
聽到女法師平靜的聲音,眼睛已經瞎掉的米爾頓從地上爬起來,握住了自己的佩劍,男人把長劍搭在了自己的脖頸邊。
“我已經瞎了,這個樣子回去,倒不如就死在這裡……”
“米爾頓大人,人隻要活著就總會有希望,走吧!回翡翠領總能找到治療辦法的!”
“米爾頓軍團長,我們好不容易活下來,你卻要做出這種懦夫的行徑嗎?”
耳邊傳來的聲音讓米爾頓動作一頓,男人回想起這一路走來的艱難險阻,漸漸鬆開了手,劍柄從手裡滑落。
在事情告一段落的時候死在這裡,確實有些可笑。
“說的也是,活著總比死了強。”
……
諾克薩斯曆公元436年,諾克薩斯黑鐵衛第一軍團長米爾頓攻入利因蘭王城,在利因蘭覆滅之際,城內忽然爆發神秘的灰霧之災,灰霧吞噬了數千翡翠領黑鐵衛,第一軍團傷亡慘重,包括龍禽騎士軍團和龍蜥騎士軍團,翡翠領的軍隊折損過半,第一軍團元氣大傷。
經過激戰之後,米爾頓軍團長以雙目失明為代價從領主城堡裡撤出,帶著幸存的八個翡翠領士兵和法師遏製了灰霧的擴散。
同行的梅米法師下落不明,幸存者選擇緘口不言,在魔麵領主的安排下八個幸存者不知所蹤,關於利因蘭城堡爆發的詭異灰霧,翡翠領給出的解釋是‘由西大陸異邦人引起的失控型黑魔法之災’,並以此為理由把利因蘭城堡附近的範圍完全封禁了起來,沒人知道在利因蘭王城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與此同時,翡翠領的戰爭工匠開始在靜謐之森的西邊,緊鄰德瑪西亞禁魔河堤和綠齒峰,永恒峰以東的地方建立哨塔和簡易堡壘,翡翠領不斷增兵,給德瑪西亞施加了極大的軍事壓力。
自公元445年開始,德瑪西亞軍團相繼開赴東線,集結兵力並籌備後勤物資以應對翡翠領軍團所帶來的威脅,除此之外,德瑪西亞在綠齒峰永恒峰城垣東側調來大批工匠和人員以高純度禁魔石為主材料,特製水泥進行加固擴建,
德瑪西亞命名依山而建,傍水而立的新城防體係為【榮耀之牆】。
在翡翠領牽製德瑪西亞注意力的時候,東大陸的諸國戰爭並沒有任何停歇,甚至就連恕瑞瑪大陸的軍閥和北方的弗雷爾卓德人都開始橫插一腳,開始襲擾試探儘顯疲態的諾克薩斯帝國,拆東牆補西牆的諾克薩斯一時間宛如破篩子一樣到處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