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降臨。
嘉文一世舉著望遠鏡,眼睛裡滿是血絲,德瑪西亞的皇帝內心沉重,如同在滴血。
一個方陣,兩個方陣,三個方陣,四個方陣……
上萬的士兵如潮水一般衝向那個坡頭,卻像是撞上了堅不可摧的礁石,無一例外,全部潰散。
千米的斜向陡坡,上萬具殘破的屍體反倒是成為了前進的阻礙。
三天兩夜過去,除了深夜時分的休戰期外,這場絞肉機從未中斷過。
望遠鏡裡如同獄血魔神一般的高大身影仍舊在兩軍交戰的地方揮舞著手裡的雙頭血斧,不知疲倦地殺戮著德瑪西亞的將士,頗有越戰越勇的姿態,
單單是敵將一人就帶走了上千個德瑪西亞人的生命,無論是合攻、圍剿、亦或是箭雨、單挑,沒有任何德瑪西亞士兵能扛得住一斧頭。
明明諾克薩斯蠻子的傷亡已經過半,卻仍舊有死戰不退的氣勢,根本不會投降。
這是一頭絕世虎王在率領一群狼王跟自己的軍團交戰。
除了無敵之外,嘉文一世找不出第二個可以形容帝國將軍的詞語。
剛剛入伍沒有一年的新兵何曾經曆過如此血腥殘酷的戰場,長官戰死,目之所及不見活著的友軍,從頭到尾就隻有潰逃一條路可走,根本沒有交戰的勇氣。
對此情況,嘉文一世沒有任何脾氣。
敵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尤其是名為塞恩的帝國將軍,短短一天時間,已經成為了德瑪西亞王國軍的心理陰影。
望遠鏡開始偏移,最終停留在了山坡下銀光閃爍的秘銀板甲上。
如今軍團士氣低落,唯有無畏先鋒能改變這個境遇。
隻要殺死那個魔鬼,諾克薩斯人必將潰敗。
三天三夜的消耗,即便是鐵人也能融化成水,他就不相信在這種情況下,塞恩還能繼續跟自己最強大的精銳軍團硬碰硬。
“勇敢無畏!”
“至死不退!”
“鋼劍不折!”
“榮耀堅城!”
“德瑪西亞!”
“萬眾一心!”
“所有人,隨我殺啊!
”
繼承了前任無畏先鋒軍團長克裡斯的遺誌,克裡斯最信任的部下,第一盾陣的劍尉長,如今的無畏先鋒軍團長赫士列特發出咆孝。
在此之前,他已經向皇帝陛下請戰無數次,得到的卻是按兵不動的命令,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胞帶著勇氣向前衝鋒,又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被帝國士兵殺敗,留下一地屍體倉惶逃回。
無論是尊嚴還是生命,德瑪西亞的一切都在被山坡上的諾克薩斯人踐踏著。
他明白陛下為了保存無畏先鋒的實力,刻意用王國軍消耗諾克薩斯人的精力,隻為了等敵人疲憊之時用無畏先鋒這柄快刀斬掉亂麻
他明白,卻不認同。
可他是軍人,必須服從命令。
唯有此刻,他才能用秘銀劍把自己的憤怒宣泄在敵人身上,用最古老的方式。
猩紅色的鐵塔就站立在屍山血海之上,赫士列特咬緊牙關,加速衝鋒。
近了,更近了,
他要親手殺掉給德瑪西亞帶來屈辱和傷痛的敵人!
“不好!有諾克薩斯人從後麵殺過來了!陛下有危險!”
天空之上的龍禽騎士帶來了令人難以接受的壞消息。
“什麼!?”
赫士列特回首望去,在己方的軍陣之後,漫山遍野的諾克薩斯士兵對嘉文一世所在的本陣發起了衝鋒,受到衝擊的德瑪西亞軍陣一時間亂作一團,短兵相接之下,居然引發了潰敗。
“是諾克薩斯帝國的第一軍團和第三軍團的潰軍!
他們居然跟來了!”
“軍團長小心!”
身後傳來第一盾陣吉布森的慘叫聲,赫士列特回過頭,替自己攔住帝國將軍的第一盾陣同僚吉布森已經連人帶盾被巨斧劈成兩半,迎著帝國將軍嗜血的目光,男人目呲欲裂,揮劍上前。
用秘銀強化過的箏型大盾居然沒能擋住那柄黑色的雙頭斧。
【殺掉他們,砍下他們的腦袋,一個不留】
腦海裡反複的聲音讓塞恩的意識更加混沌,隻有每一次殺戮,每一次斬擊,每一次葬送敵人所帶來的愉悅感和強大感讓塞恩堪堪維持住自身的殺戮欲望。
現在,他找到了新的目標,
隻要擊敗德瑪西亞人最驕傲的無畏先鋒,他就能帶著剩下的士兵一路突進,殺入嘉文皇帝的中軍大帳,砍下德瑪西亞皇帝的腦袋。
黑色收割者化作一道血色斧影,由上而下斬去,與秘銀劍正麵相撞。
“鏗鏘!”
魔鋼和秘銀的碰撞爆發出刺耳的聲音,不少士兵都聽到了刺入耳蝸的碰撞聲。
“卡擦。”
僵持並未持續太久,
被赫士列特寄予厚望的秘銀劍應聲而斷,德瑪西亞無畏先鋒的軍團長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斧刃沿著自己的麵門劈下,緊接著這個世界就陷入到了絕對寂靜之中。
把黑色切割者從爛掉的腦殼裡抽出來,塞恩直接劈出第二斧,秘銀盔連著半個爛掉的人頭滾落在一邊,被塞恩拎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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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殺強敵帶來的頭腦清明讓塞恩第一次在戰場上發出挑釁式的咆孝。
“德瑪西亞的懦夫!這就是你們寄予厚望的士兵嗎?哈哈哈!
!”
看著自己長官的人頭被敵人拎在手上,無畏先鋒的士兵瞬間暴怒。
“軍團長!”
“我們一起殺了這個諾克薩斯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