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一過,陰冷的霧氣之中便現出一張張模湖的麵孔,一支人數未知的軍團正緩緩逼近冬臨堡西側城牆,蹄聲如雷。
角兵深吸一口氣吹響獸角,在沉重肅穆的角聲中,所有守軍精神一振,目光凜然。
冬臨堡城衛將軍馬南拔出長劍,聲音渾厚響亮。
“弓箭手!待到敵人進入射程範圍,自由射殺!”
“重弩步兵!對準敵人的攻城器械!”
“將軍!更多的敵人從西側來襲!並未看到攻城器械!”
哨塔上傳來哨兵略顯尖銳的聲音,馬南旋即改變了命令。
“既如此,重弩步兵待命!避免浪費箭失。”
眾將士並不畏懼遠道而來的敵人,在馬南的決策中,中下級軍官進行著更細微的調整,馬南本人則從預備隊中抽調了兩支弓箭手部隊親自前往西側塔樓,換掉了暫時不能發揮作用的長槍兵,加強了西側城牆的殺傷性。
牆垛之後,弓箭手與弓弩手穿插在一起組成防線,因沒有攻城器械的緣故,敵人並不能徒手登上高達十二米的城牆,隻需要在弓箭手身後布置少量槍盾兵即可應對箭雨和突發狀況。
冬臨堡一共有三萬守軍,一萬人作為預備隊駐守在城堡之下的民居裡隨時準備支援,另一萬五千人分三個部分於北、南、西三段城牆上駐守,分彆由兩個軍團副將和馬南指揮,
剩餘的五千人則再次分為三波,一千人維護城堡內的治安,一千人駐守領主內堡,另外三千人駐守軍械庫、糧倉等要地,以防密探破壞,應對突發狀況。
在尹格納緹伍茲和其父輩的治理下,冬臨堡通過開采山脈附近的露天礦山和采石場獲得了大量的財富,
有了錢的冬臨堡不惜一切代價武裝自己,經過幾十年的積累,冬臨堡兵種眾多且裝備完備,士兵的待遇和撫恤金極高,超過了帝國南境的平均線,因此士兵的士氣高昂,作戰意誌強硬,
唯一的問題是冬臨堡的位置有些偏僻,很少發生戰爭,不過這一點反倒是促進了城堡的繁榮,讓更多人選擇在冬臨堡附近的村落或市鎮定居。
總而言之,依托地勢之利,想要在城堡坐吃山空之前攻破城堡至少要有五倍以上的兵力,這是大部分士兵的認知,城內貯存的糧食足以維持五萬人六個月的吃穿用度,根本不用擔心彈儘糧絕。
“嗚嗚嗚~~~”
守城將士行動的時候,城外忽然傳來了金角之聲。
隨著城外的敵人越來越多,諾克蘭德騎兵團林列於城外兩裡的地方拉開陣勢,一萬左右的步兵分為三個方陣扛著臨時製作的攻城雲梯停在騎兵之後,氣勢肅殺。
【才不到兩萬人就敢來攻伐冬臨堡,其中五千人還是重騎兵,蒂莫西斯那個老東西是瘋了嗎?】
在馬南的思忖中,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士抬起麵盔,在另外兩個持盾騎士的守護下緩緩靠近了城牆,停在了不到一裡的位置。
在這個位置,城牆上的弓弩手雖說能對騎士造成有效殺傷,卻無法擊破箏形大盾和馬鎧的防禦,隻要騎士想跑根本留不住,是最合適的交談位置。
馬南定睛一看,來人不是蒂莫西斯手下的騎士團副團長哈傑又是誰?
“馬南將軍,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哈傑的臉上掛著輕鬆的笑容,仿佛這是一場老友的臨時聚會。
麵不改色的笑了笑,馬南也抬高了嗓門。
“多謝關心,在哈傑‘副’騎士團長來之前是挺好的,就是不知道這次哈傑‘副’騎士團長帶領這麼多人找我敘舊是什麼意思?
隻是冬臨堡太小,哈傑‘副’騎士團長一個人還行,帶這麼多人的話,可容不下哈傑‘副’騎士團長了,不然的話我倒是願意與閣下喝兩杯私藏的蜜酒。”
話音落下,城牆上的守城士兵發出哄笑,哈傑的臉色不由得一僵。
連續四個帶感歎號的‘副’字出口,就算是哈傑也有些繃不住臉色,
這些年來,誰人不知在他的頭上壓著一個屍位裹素的家夥,隻是平日裡都不會放在嘴上而已,畢竟誰也不想得罪一個前途無量的將軍,他雖然帶‘副’,隻要他不會帶領諾克蘭德騎士團背叛蒂莫西斯,他就是唯一的指揮官。
再者,在競爭南境之王的三場競技大會中,他戰勝了所有的競爭者,為蒂莫西斯贏下了無上的榮譽,獲得了盤踞諾克蘭德的資格,
無論是軍略還是戰鬥,他都是帝國南境的最優者,心裡的驕傲雖不曾說出口,卻也容不得彆人如此諷刺。
“馬南將軍倒是長了一張抹了蜜酒的巧嘴,難怪能脫穎而出,成為‘將軍’。”
臉上重新掛上笑容,哈傑的語氣卻是一冷,詮釋了何為皮笑肉不笑。
“喝酒酒免了,我可沒有馬南大人磨嘴皮子的閒工夫,
這番前來不為彆的,正是奉南帝國聯盟統帥蒂莫西斯大人之命,對尹格納緹伍茲大人進行拘捕審查,
有人向蒂莫西斯大人提交了尹格納緹伍茲大人通敵叛國的證據,經過初步審核,尹格納緹伍茲大人的嫌疑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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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正值戰爭時期,尹格納緹伍茲卻選擇蛇鼠兩端,為了自身的榮華富貴出賣南帝國聯盟的利益,私下裡與翡翠領勾結串聯暗通曲款,葬送了南帝國聯盟數十萬忠誠將士的生命,
按照南帝國聯盟的律法,背叛者本應立即處死,隻是蒂莫西斯大人念及舊情,又擔心有彆人栽贓陷害,因此派我來親自調查尹格納緹伍茲大人的事情,
隻要打通一兩個關鍵點就能知道尹格納緹伍茲大人是否通敵叛國,隻要尹格納緹伍茲大人願意跟我去諾克蘭德配合調查。
我無意與冬臨堡為敵,馬南將軍,若你還是南帝國聯盟的一份子,就速速打開城門放我入城,我相信尹格納緹伍茲大人是清白的,隻是我個人相信並不能改變什麼,希望你能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莫要讓我為難,以免傷了和氣。”
一番話說下來,守城士兵不由得有些動搖,哈傑言之鑿鑿,似乎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臉色陰沉的馬南雖不知道自己效忠的領主是否通敵叛國,卻知道無論是誰想對領主下手,他都不會允許。
先不說尹格納緹伍茲領主那邊是什麼情況,堡壘裡的重裝士兵隻有不到千人,若真是讓哈傑的騎士團闖入城堡之內,到時候誰勝誰負可就真不一定了。